第116章 【10】(第2/3頁)

關於雪人,科學界流傳著兩種說法,一種認為,雪人其實就是棕熊,另一種則認為,雪人是巨猿,是人類的近親,有認知,也能進行簡單的思考,只不過沒有語言能力罷了。

孟千姿看向孟勁松:“咱們西北西南一帶、靠近雪嶺的歸山築,巡山探山,有見過雪人的記載嗎?”

孟勁松點頭:“有倒是有,但一般都是相隔很遠,忽然聽見動靜或者瞧見身影的,沒有正面遭遇過——看不清,也不確切,只要體型類人或者龐大,都歸入到雪人裏了,大概有兩三則記載吧,沒什麽參考價值。”

孟千姿重新調出那張地圖,點向搜山出事的地方:“這座山頭及其附近,可能有問題。哪怕那兒真有雪人居住、被驚著了,要麽是被山戶嚇跑,要麽把山戶趕跑……掐死砍死,更像謀殺,我們的人,可能真的在那兒發現什麽東西了。要跟四媽說一聲,把人手往那調,以防萬一。”

……

沒有更新的進展,再著急也是於事無補,孟千姿放下車座椅背,和衣沉沉睡去。

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見江煉陪著她說話,像那次在水下洞穴裏一樣,一直笑著,偶爾俯身吻她,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兩人說起要去放風箏,他還說,那是他的強項。

於是便放風箏,她咯咯笑著轉動線軸,看風箏越飄越高,只是突然間,感覺周遭寂寞,環視四周時,都是白茫茫一片,江煉不知道什麽時候,已不見了。

她大驚失色,左顧右盼,這才發現,江煉在那個被她放高的風箏上,一直掙紮著向她招手,似是讓她趕緊把他放下來。

她慌裏慌張往回收線,哪知越慌越亂,一陣風吹來,那線從中繃斷,江煉被大風卷掀,瞬間就不見了。

……

醒來時天已大亮,晃動著的金色日光透過車窗玻璃,溫暖著她的一側臉龐,玻璃上,映出眼角掛著的一行淚,她動作極輕地伸出手,悄悄抹掉。

車子裏很安靜,除了司機,大多數人都在打盹,她聽到冼瓊花在講電話,聲音壓得很低,好像在說她。

“姿姐兒還好,我看她說話做事,挺正常的,沒因為江煉的事受影響。”

“是,畢竟剛在一起,可能感情還不深,是我們想多了……”

孟千姿閉上眼睛。

江煉出事前,最後的電話是打給她的。

他想說什麽呢,不知道。

不過沒關系,下次見到他的時候,她問他好了。

會再見到的,她揪緊心口處的衣服,在因用力而泛白的指節間來回碾磨,又用力對自己強調了一次。

會再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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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煉半夜時,痛醒了一回。

睜眼的時候,先看到天,黑色的天幕,星星很亮,人的眼眸裏,都被盛進了銀色的光。

緊接著,他覺得自己的身子被人拖拽著走,那感覺,像拖一條死狗。

他向身側看去。

事實證明,他這感覺沒錯,他是被人拖著,有一圈繩,圈繞在他腋下,方便捆住了拖行。

被拖的不止他一個,還有另外兩個,他認出其中一個是那個最先死的司機,另一個看衣著服飾都陌生……

他猜可能是那個被車子碾壓過的人。

三個人,三道繩,繩頭攥成一股,牽在一個人手裏——只知道這人身材高大,一拖三,力氣也一定很大,剩下的,只是沉默的背影,和呼哧呼哧的用力聲。

之所以被痛醒,是因為肩頭的那根箭還沒拔,在與地面的摩擦中來回搓磨,血肉被不住牽扯,又把他給喚醒了。

神棍呢?美盈呢?

顧不了那麽多了,現在,先顧自己吧。

這人為什麽不殺他呢?

江煉想起昏迷前的那場殊死搏鬥,對方力氣很大,他又受了傷,半邊身子幾乎沒知覺,最後,他是被這人掐住了脖子,嘴巴張開,舌頭漸漸外吐,然後昏死過去的。

他心中一動。

會不會是,這人以為他死了,所以才把他當死人、也跟死人拴在了一起,一並……拖著?那現在,是要把他們這些“死人”拖去哪兒呢?

江煉決定裝死,以不變應萬變,同時也借助這點時間恢復體力——盡管傷口的不斷牽動,讓這“恢復”有點癡人說夢。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人在一處壘石後停下來。

高原上經常見到這樣拿牛糞和石頭堆就的壘石墻,應該是藏民遊牧時拿來圈牛羊的,因為每年都會在固定的季節經過,所以經常留下些常用的工具。

借著月光,江煉看到,那人拿起一柄廢舊鍁鏟,開始在墻根處挖坑,而墻根處,好像原本就有坑,如今只是拓大而已。

那人背後背著弓,還有箭囊,看不清臉,臉上好像是拿布纏了一條又一條,只露一雙眼睛,泛陰森而又詭譎的光。

這是在給他們掘屍坑吧,難得,居然管殺還管埋——江煉渾身使不上力,僥幸地覺得也許可以偷懶一把:先閉氣,被埋進去算了,等上頭沒動靜了,再刨開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