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大師兄(第2/3頁)

“你想一想有什麽是他喜歡的東西,能讓他當面打開的,我在上頭加點東西,他這回絕跑不掉。”

宋濟才想到老師送給他的那卷山水卷,沒了李瀚海,他就是最得老師青眼的一位,都已經替他寫好了舉薦信,只待入京。

老師十分關切:“瀚海的病情如何?你告訴他,讓他安心養病,等他好了,若是回心轉意,只管來找我。”

宋濟才點頭稱是,嚼齒穿齦,果然老師心中排第一的永遠都是李瀚海。

老師將這卷軸送給他的時候,還要道一聲:“倒有些瀚海的筆鋒。”

宋濟才原想將這長卷收藏,此時取出長卷,交給金道士,金道士起陣念咒,下了法術,又卷起卷軸,由宋濟才送到李家去。

宋濟才剛辦完這事,就遇上了陸子仁,陸子仁看都沒看他一眼,急急駕車駛過。

車輪碾起的塵土飛了他一身,他捂住口鼻,擡眸看著陸子仁的車,冷哧一聲:“上趕著到人床前當孝子。”

心裏覺得陸子仁沒用,明明看上了李瀚海的老婆,卻偏偏下不去手,若是陸子仁能早點兒動手,也不用費這麽多的功夫了。

宋濟才一拂衣袖,坐到車中:“去別苑。”

紙鶴“騰”地飛起,拍著翅膀落在宋濟才的馬車上,跟著馬車到了別苑,這裏離李家並不遠。

宋濟才一下車便撣撣衣袍,吩咐車夫道:“你回去罷,告訴家裏我今日在外頭歇了。”

等車駛走,才站到院門前,輕輕叩了三下門上的銅環。

黑漆小門門“吱呀”一聲開了,門一開,就從裏頭湧出一股檀香味,宋濟才側身進去,趕緊將門關上。

紙鶴欲往院中飛,可剛飛過墻頂,翅膀便被陣法彈開了,這才趕緊回家報信。

它舉起自己一邊翅膀跟小小告狀,小小從懷中掏出三角香料喂給它,托著它給謝玄看,翅尖果然燒著一點,要不是它逃得快,就被燒化了。

謝玄將紙鶴叩在手裏,對小小道:“你留下,我去會會這人。”

小小一把攥住謝玄的手:“我也要去。”

師兄到這會兒還沒能開眼,要是他一時不慎,著了人家的道可怎麽辦。

謝玄點點香陣:“他這是與咱們隔空鬥法,說不準還會再來,你在這兒守著,我去破他法陣。”

陸子仁一直跪著,此時方才開口:“我帶你們去。”他煞白著一張臉,偷眼去看瑛娘,見瑛娘連一點余光也不肯給他,如萬針紮心,“李兄生辰八字,他是問我要的。”

瑛娘終於轉頭,她一只眼睛被血染紅,另一只眼睛黑白分明,映出陸子仁的影子,十分憎惡地盯住他:“你與他狼狽為奸。”

“萬萬不是,他說他遇著個道人,算命十分準,想替咱們都算一算,可有人有狀元的命格,就連我的生辰八字,他也是有的。”

說到這裏,恍然大悟,必是那個道人算出了什麽,才要加害李瀚海。

小小下巴一點:“怪不得,他不僅作法害了李瀚海,你身上也有邪術的痕跡。”

陸子仁迷蒙擡頭,想不出自己什麽地方不對勁,可聽說自己也被害,反而欣喜起來,這樣瑛娘便不會再怪罪於他了。

可瑛娘素著一張臉,依舊不理會他,陸子仁這才知道,原來往日瑛娘待他客氣,只不過將他當作是丈夫的朋友。

他一咬牙:“他不敢對我如何,我陪著去。”

瑛娘厲聲喝止:“不必,你若將小道長誑騙了去,加害於他又怎麽辦?”

陸子仁呆呆跪在地上,聽瑛娘這一句,實將他當作是萬惡不赦的人,他臉色煞白,抖著嘴唇說道:“那我,那我帶人去,他施術害人,總有痕跡,我帶著官兵去,這總該信我了罷?”

瑛娘沉臉不語,她知道小小與謝玄有些來歷,可這兩個孩子,幫他們夫妻這麽多,絕不連累他們。

李瀚海似醒非醒,話能聽見,但沒辦氣開口,自胸口到四肢,無處不麻,好不容易舌頭又有了知覺,輕聲道:“讓他去,先去老師家,再去官府。”

沒有陸子仁,這事兒辦不成,宋濟才只要聽見風聲就會銷毀證據。

瑛娘聽丈夫這樣說,心裏依舊顧忌會因此害了謝玄小小。

可陸子仁聽見這句如奉綸音,立刻起身:“我這就去,先找老師,再帶人抓住他。”說裏說著這話,眼睛卻還盯著瑛娘,見瑛娘依舊不看他,低聲道,“若我辦不成這事,自然也無顏回來見你們,我把這條命陪給李兄就是。”

謝玄這一口牙都要叫他給酸倒了:“趕緊著些,不知他還有什麽害人的法術,我去暗中盯住,可別等到天黑。”

謝玄讓小小留下守著瑛娘夫妻,跟陸子仁摸到宋濟才的別院,紙鶴飛不進去,他三兩下便跳到樹上,伸頭往裏一探。

只見院中用紅繩結頂,仿佛一把巨大的紅傘,傘上系滿了黃符,底下一個鼎大的香爐,插滿了香燭,香煙陣陣飄出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