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3頁)

尤其時成安帝離場後,整個生辰宴頓時就變得興致缺缺。

宋樂儀笑了笑,正琢磨著也找一個由頭離席,無意間的一偏頭,瞧見了坐在另一邊的趙妙。

她似乎比往日更消瘦了,在這春風料峭地未央閣一吹,仿佛下一刻便能被吹倒。

趙妙今日穿了一身秋香色的衣裙,溫婉的色調仍然遮不住她身上的幽寒之意,此時她正端了一樽酒抿了一口,等瞧見宋樂儀,她狹長的眼底閃過濃濃的恨意。

宋樂儀,若不是你,我與母親何故落入如此境地。

鎮國公主府表面風光,如今內裏卻早已搖搖欲墜,全靠母親拼命撐著,為此憂懼白頭,險些大病薨逝。

她幽涼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她,盡是壓抑著的殺意,隨後她握緊了酒樽,滿滿一樽清酒一飲而盡。

直叫酒水嗆得喉間火辣。

宋樂儀嘲諷似地笑了笑,大大方方的端著酒樽,也朝趙妙舉杯敬了敬,而後輕折玉腕,清酒一注流水似的砸落在地。

向死人敬酒。

正如她被迫離京那日趙妙所為一般。

趙妙眉眼生怒,險些掀桌而起,直到看見母親朝她遞來一個涼颼颼的眼神,才叫人神智清明幾分。

她緩緩壓下心中怒火,重新坐了回去,長長的的指甲嵌在酒樽上,裂了一道口猶不自知。

但她怎是那忍氣吞聲之人,一腔怒火總得有個發泄口才是。

正巧有宮女端了新的菜色上來,趙妙當即揮袖一巴掌,宮女被打懵了,神情驚慌失措,連忙跪地求饒。

而她手裏端著的菜品翻落,正好落在的趙妙身上,汙了一大片衣裙不說,連著滾燙的湯水都濺了不少在手上,瞬時燙紅了一片。

疼的趙妙驚叫一聲,引了眾人側目。

一旁有宮人忙端了趙妙的手去看,還有人慌忙擰了沾涼水的帕子去敷,趙妙任憑宮人處理她的手,一邊偏過頭,擡著一雙狹長陰涼的眸子看了看拿跪地求饒的小宮女。

匍匐在地上的宮女逐漸化作宋樂儀的模樣,她怒形於色,倏地推開為她敷手之人,上前一步擡狠狠地踹了那宮女一腳方才解氣。

趙妙不忘冷聲怒道:“好不懂規矩的宮女!來人,拉下去杖斃!”

可謂囂張。

周圍人不明所以,只當時那宮女灑了湯汁,燙傷了手掌,引得安平公主震怒。

雖然行為不妥,但尚可理解。

林惠妃臉色有些難堪,不僅是因為趙妙的盛氣淩人,更是因為自己操辦的生辰宴上出了如此不妥當的事情。

她當即離席,走到趙妙面前,先是呵斥了那宮女一番,教人拉下去,又賠笑道:“殿下的手可還好?”說著,她吩咐紅綃,“還不快去拿本宮的燙傷膏來。”

“不必了。”趙妙擺了擺手,沾了涼水的帕子覆蓋下的手背,並未燙傷嚴重。

宋樂儀皺眉,看了眼那被哭的眼淚模糊又心如死灰般被拉下去的小宮女。

無端替她承了趙妙的怒火而已。

只是如今這場景她也不好直接替那宮女說話。

她烏黑的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下,給了冬桃一個眼神兒。冬桃馬上會意,悄無聲息的躬身退下,朝著那名被拉下的小宮女而去。

宋樂儀望著趙妙,蔥白的手指尖繞著茶杯走了一圈,驀地揚唇一笑,恍恍燭火下的容顏很是明媚。

隨後她站起了身,提裙小跑到趙妙身邊,毫不嫌棄的擡起了她被燙傷的左手,語氣關切:“殿下,你沒事吧?”

正如她所料,趙妙當即嫌惡的推開她。

宋樂儀瞬勢往後一倒,自然是要緊緊勾著趙妙不松手的,趙妙狹長的眼眸裏閃過震驚,夷安何時用過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自損八百的法子?

寬大袖口下兩人的手掌交纏,趙妙掙脫不開,只能任憑著宋樂儀拽著她往地上砸去。

眾人驚呼,兩人的衣袖劃過桌子,帶了桌子的瓷碟劈裏啪啦的摔在地上,而後哐當一聲,兩人砸在了地上。

好不不巧,宋樂儀正好趴在趙妙的身上,而趙妙的身後是碎了的碟碗瓷片,透過衣衫狠狠地紮入背後的肌膚,有鮮血逐漸暈濕了衣衫,疼的她驚叫出聲,眼淚也溢了出來。

宋樂儀一只手肘撐著她胸膛想要起身,疼的趙妙再次悶哼出聲,另只手則壓在了地上,手心上也紮入了一塊瓷片。

痛得她眼淚直飆,十分後悔為何要以自己地身體做筏子,還不等自己顫顫悠悠的爬起來,宋樂儀被一雙溫熱的手掌握著腰肢提了起來。

趙徹垂眸,一手壓著她手掌,另只手小心翼翼地拔去她手上的瓷片,那裏有鮮血湧出,逐漸洇紅了周圍肌膚。

宋樂儀眼淚汪汪: “疼。”

趙徹卻是沒馬上搭話,而是抽了她腰間帕子止血,這才擡眸看了她一眼,漆黑的眼眸裏情緒很淡,不辨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