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第3/4頁)

所以,選擇成為律師並努力做得出色而優秀,是林君最貼近夢想的辦法。

“我以前怨過我姥爺,為什麽要把受到傷害的女兒交到兇手的身邊,我也怨過我父母兩個,一個是早就該拖出去槍斃的渣滓一個是連孩子都不知道該如何保護的可憐人,後來,我怨我自己,可能我的出現才是悲劇的開始。”

林君的聲音依舊很輕,但是米哈聽得很清楚,然後伸手抓住了林君的手,認認真真的反駁,“不是的,和你沒有關系。”

如果真的要找一個無辜的人,那應該是林君才對。

“後來曉春她們一直都陪在我身邊,摁著我去考重點高中,威脅我要是誰考不上,就把誰腿打斷。”

哪有什麽人生英雄,明明只是四個孩子相互扶持而已,林君笑著看米哈,“我們四個裏面小行的零花錢是最多的,因為阿姨每次情緒失控後都會給他買很多東西或是塞錢,然後小行就偷偷把錢都拿給我,讓我交學費和住宿費,雅文和曉春也是,認識我之後基本上都沒有存下來什麽零花錢,當時我們一起考上高中,窮的口袋幹凈嶄新,買個什麽零食都要一起分著吃。”

所以,當時她們也調侃,杜行給林君交了好多年的保護費。

在最艱難最敏感的那幾年,杜雅文和杜行的父母在鬧離婚,兩個人為了躲親近除了回家要錢之外都不出現,董曉春的父母倒是都在,可是他們要去外地做生意,順著女兒的求情幫他們擺平了一下‘舅舅’後續之後也很少回來,林君則是變成了沒有人管的戰鬥白菜,在發小和弟弟這裏一人省一點堅持到了高中考大學。

他們四個的成績都很出色,林君更是拿到了市狀元被保送去了top2的法學院,然後院子被拆遷成功換到了一棟樓,日子才算真正好過起來。

擠成一堆相互取暖,才變成了現在的她們,要不然林君也不會早就和董曉春把家裏改成幾個人合住的裝修風格,哪怕杜雅文沒有離婚,她們的家裏也都會給杜雅文和杜行留下房間。

“大學的時候,我經常和曉春討論,到底是什麽造成了我身上的悲劇,後來見得多了看的多了,我可能摸找到了原因。”林君轉頭看著米哈,眼底璀璨又堅定仿佛含著光,“雅文和小行的媽媽,本身就出自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一直被洗腦式的教育長大,後來把這份傷害也延續到了雅文和小行的身上。”

“我的父母,則是和當時的背景時代有點關系,自由戀愛本該順利結束,可是一方不同意用了強,為了不把事情捅出去丟女方的臉,男方的命,所以他們被家人湊在一堆結婚了。”

“但從始至終,都沒有什麽聲音站出來說這是不對的。”

林君的父母其實是談過戀愛的,只不過沒有繼續下去,母親不願意和父親在一起,但後來事情變得糟糕之後,這事捅出去可是能讓小混混挨槍子的,父親的家裏湊了一大筆錢送到了急需錢的母親家裏,然後,‘反正日子都是要過的你以前不是還挺喜歡對方的嗎?’、‘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類似的理由後,把他們湊在了一起。

那到底是嫁女兒可以換錢錯了,還是失貞之後就要任命妥協錯了呢?

林君厭惡上述所有的理由,不想讓下一個類似的人出現,所以她變成了律師,名下的基金組織也一直致力於相關的婦幼權益保障。

“不是每個孩子都能遇到曉春她們的,類似的不幸是社會的悲哀。”從事法律行業之後,林君見過的悲劇就更多了,甚至她接觸的大部分刑事案件都和熟人作案有關,情感糾紛、血緣壓迫、社會輿論壓力是制造下一個林君的罪魁禍首,她想改變這件事情。

“我們四個其實都是理想主義者,但理想主義者都活的不太開心,要麽選擇第一條路,改變自己屈從於現實、假裝自己不再清醒不再去細究這些事情;要麽選擇第二條路,堅守自己與現實格格不入、頑強抵抗不與其同流合汙清醒而痛苦。”

“我試了很多年第二種方法,也曾經一度猶豫過第一種方法,後來想到了第三種方法,我不想改變自己,也不想那麽痛苦,那麽只能改變環境了。”

所以,林君的事務所一直在致力於相關的案件糾紛,也時刻關注著類似公益訴訟的推進,名下的基金會也在努力去做一些實事,她本人也一直在踐行著目標去影響著身邊的環境,可能這些改變與整個社會大環境相比實在過於微小,可是“這份拯救對每一條重回大海的魚都有意義”。

米哈是第一次聽林君聊到這些,看著林君微微擡頭笑了起來,“再過幾年我就四十歲了,想法和觀念都穩定了很多,前些年的時候也迷茫和困惑過,想過自己要不要找一個志同道合的愛人,然後生個孩子組建家庭,哪怕對方的條件沒有那麽好也沒有關系,反正我有錢有俗世標準的大部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