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第3/4頁)

接過劇本,趙雅茴心情復雜的抹了把臉開始看。

沒有什麽少女情懷,也沒有什麽校園純真,小阿姊是個鄉鎮普通家庭的孩子,下面還有個小名為苗苗的弟弟。

弟弟是家裏的苗苗,小阿姊就是家裏的野草,在父母決定鋌而走險冒著罰款和失去單位工作的風險超生之前,小阿姊在家裏活的也挺不錯的,沒得到太多的愛,但也沒有什麽生存風險,自顧自的野蠻生長也很快樂。

家人不喜歡女娃,但也沒有發生什麽溺嬰或是丟棄的事情,也能給小阿姊留口飯讓她長大。

直到弟弟出生,家裏的關愛和資源全部傾斜到苗苗身上,小阿姊變成沒有人管的野草,她本來就和家人不太親近,但也不受這個氣,沒有人給她做飯她就偷偷的吃弟弟的奶粉,沒有人給她買新衣服她就扯著弟弟做小被子的畫布自己裹著當披風。

別人笑小阿姊,她就張牙舞爪的把對方嚇走,不管不顧灑脫蠻橫,沒飯吃就去搶,沒玩具就從家裏偷,沒有錢教課本費就奪弟弟的零花錢。

把一個幼年版的壞蛋演繹的淋漓盡致,就像是一只掉到雞窩的惡鷹,年幼也不掩尖銳的勾爪。

小阿姊不願意放過任何生存資源,沒人給她那她就去搶,隨著她和弟弟的長大,兇悍的女兒和驕橫的兒子就開始不斷碰撞。

磕磕絆絆長大的小阿姊和惡狠的狼一般,被父母拿板凳抽都不會掉眼淚,而且記恨的想辦法回頭搗亂,被弟弟故意扔掉床鋪說她不是家裏的孩子要趕走的時候,也沒有覺得委屈反而兇神惡煞的把家裏寶貝苗苗打成野草。

誰敢搶小阿姊的東西,小阿姊敢和她拼命。

沒有感受過愛和溫暖,小阿姊活的豬嫌狗不愛,考上高中卻湊不夠學費只能回家的時候,也是頂著同學們和老師奚落嘲笑的眼神,畢竟,誰喜歡一個成天打架、看著就不學好的小混混啊。

還是個女的。

沒有感受過陽光,豎起一身尖刺的小阿姊真的很不討喜,缺的東西只會搶,受到委屈就去打架,反正爛命一條她到底要看看誰敢收,哪怕家裏被寵成小皇帝的苗苗被收拾了這麽多年,看到小阿姊也會下意識哆嗦氣短。

而且,這份緊張對峙在小阿姊揪著自家親爹的頭,使勁往地上砸,看他還敢不敢把自己說給瘸腿老光棍之後徹底爆發。

“瘋丫頭簡直就是瘋丫頭,被她小叔用拳頭砸太陽穴都沒有松開手,就那麽一下又一下的把她爹砸到頭開花,流了一地的血,這誰敢娶啊,娶了第二天不死全家?!”

鄉鎮卡在農村和城市之間,小阿姊也卡在瘋狂和崩潰邊緣,沒有足夠條件飛上藍天的鷹變成脆弱的惡鬼,只會張牙舞爪保護自己的小阿姊其實並沒有完善的自我保護意識,被家人敲了悶棍之後鎖了起來。

因為她之前為了不嫁瘸腿老光棍反而把親爹暴打一頓的行為,徹底激怒了這個家,也被整個鄉鎮所排斥,他們不在乎小阿姊是否受過委屈、是否曾經吃不飽穿不暖,他們只看到了一個女孩子敢反抗父親,還反抗成功了?!

這怎麽可以,這叫做大逆不道,在他們“淳樸的觀念”之中直接大義滅親殺掉都可以,好像解決掉這個不安定因素就可以構建美好鄉鎮一樣,大家繼續親熱而團結的生活在一起。

所以,小阿姊的家人決定鎖住她,把她餓到脫力無法掙紮之後轉賣掉,然後掙一筆錢讓這個麻煩精滾的遠遠的,最好賣到什麽永遠跑不出來的大山裏,別打擾他們一家三口。

苗苗這個弟弟都想好了,到時候買阿姊的錢正好給他買雙新鞋,要最新款特別貴的那種,穿著倍兒有面子。

《阿姊》的開篇,就是小阿姊後腦被擊中,在嘔吐眩暈感之中狼狽的像團垃圾趴在地上,門窗全部鎖死之後餓的渾身發抖,又土又醜的枯黃發色代表著小阿姊當混混的地位,背心和褲子都是搶苗苗的,洞洞鞋她穿了好多年,從最開始的大到容易掉下來到現在的剛好,春夏秋三個季節都能穿。

但是,就這麽一團垃圾一樣的家夥,仍然不服的要從地上爬起來,要想辦法逃出去,昏黑的屋子裏小阿姊的眼神亮的像是黑夜的狼,她要出去,誰都攔不住她,她要活!

誰敢攔她,她就弄死誰,小阿姊甚至都想好了,只要她能逃出去,一把火燒的他們一家三口嘰哩哇啦亂喊也好。

可是,腦震蕩的後遺症和兩三天的滴水未進,讓小阿姊的呼吸越來越弱,要不是有誰靠近這個屋子她就會發出像是野獸一般的咆哮,買她的人販子早進來把她帶走了。

“她不會有什麽病吧!也太兇了!”人販子也見過各種各樣的貨源,小阿姊這種都被關住還敢和別人搏命的貨太少見了,又和小阿姊的父母確認了一下,免得貨有什麽狂犬病或是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