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第2/3頁)

這一醒,又開始著急了,齊荀只讓他們等,壓根兒沒說等什麽,眼瞧著就天開了亮口,倆人立馬打起了精神勁,直往齊荀身上瞧,可瞧過去也沒瞧出什麽來,齊荀跟前被暗衛圍的水泄不通,從外面瞧,也只能瞧見齊荀安嫻的衣角。

安嫻活了這些年頭,前面都挺順暢的,活的有規有矩,可穿越過來之後,一次一次跌破了自己的底線,從來沒睡過硬床,來了之後她也睡了,從沒有合衣睡過,後來也破例了,從來沒有和男人同過床,最近也和齊荀睡的好好的,從沒有被男人抱著睡過,如今卻被齊荀抱著睡了一夜。

安嫻也是被知縣的噴嚏聲吵醒的,醒來後發現手腳發麻,能動的就一雙眼珠子,齊荀幹脆將頭湊上去給她瞧,四目相對,安嫻良久才磕磕碰碰地說,“我,我什麽時候在你懷裏的?”

這祖宗不可能抱了她一個晚上吧。

“平日裏貪吃,倒是沒白吃。”齊荀沒理會她,此時他一身比安嫻更酸麻,胳膊腿被她壓了大半夜,如今一時半會兒還起不來。

安嫻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兩下,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齊荀擠兌了,臉色一陣難看,顧不及害臊,便出口頂了回去,“那不都是殿下願意喂的嗎?”

說完又覺得不對了,這話倒把自己說成了一頭豬。

安嫻知道自個兒的弱點,一旦心裏著急,要使嘴上功夫掐,那定是掐不贏的,她還是適合秋後算賬,這點她倒是和祖宗一樣。

安嫻清晨起來,腦子裏本就懵,一聲殿下叫完,自己沒覺得什麽,可周圍的氣氛就太不一樣了。

安嫻想著如何還擊齊荀的那會,只聽得外面一陣乒乒砰砰兵器掉落的聲音,堂前站了一夜的衙門官差,手勁兒突然就軟了,使不上半點力氣,不僅如此,膝蓋也軟了,一排排地攤在地上。

先是官差,後來就只剩下中間的知縣與師爺幹杵著了,知縣的耳朵在聽到安嫻的聲音後,就出現了耳鳴,一直嗡嗡做響,連心神都被擾沒了,與師爺對視了一眼,都是一臉的哀死樣,眼前的房子都跟在轉圈圈一樣,讓他摸不清哪是天哪是地。

師爺膝蓋著地,整個人軟綿綿的,似乎撐不起身子,什麽話也沒說只是將頭埋在地上,那模樣就沒打算再擡起來。

旁邊的知縣算是後知後覺的,所有人都跪完了,他才“撲通”一聲就直挺挺的跪在了齊荀身前,“冤......”這麽多年聽多了冤枉這詞兒,關鍵時候,想同那些人一樣,說上一句,可話卡在喉嚨口上,如何也吐不出來。

冤枉什麽呢,給自己判刑的證詞都是自己親手寫下的。

知縣額頭布了一層冷汗,臉色發白,跪在地上身子抖成了篩子,想著那玉佩明明就是梅花印記,不可能有錯啊,怎的就成了殿下。

殿下,還能有誰?二殿下溫潤如玉,談吐溫和,怎會是周身一股寒霜,知縣不敢往那頭想,但也不得不想,年前陳國公主嫁入齊國成了齊國太子妃,傳言陳國公主容貌傾國,音色更是動人。

如今這聲音......軟糯婉轉,天下有幾人能及?

“下官有罪。”知縣的聲音變了樣,就差安一雙翅膀,飛出這地兒,逃的越遠越好,早前收到的消息,太子不是去了陳國了嗎?怎的來了這西北邊上,他到底多倒黴的運勢,才會將太子招來這小廟。

這回,他怕也是保不住了,不但自己保不住,許家怕也......想到此處,知縣抖的更加的厲害。

齊荀跟前的暗衛退開,瞧清了外面的變故,安嫻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忙地回頭看齊荀,也正巧齊荀在盯著她。

“叫聲夫君就那麽難?”齊荀身上的酸麻緩了過來,起身摟了安嫻的肩頭,瞧了底下跪成的一一片人等,輕言細語地說道,“瞧,把人家嚇的。”

安嫻嘴角抽動,肩頭被齊荀捏住,力道不重但也絕對不輕,安嫻想說,你如今這態度才嚇人。

她就沒見過齊荀這麽陰陽怪氣地說過話,想必這回是真的惹到他了,昨兒夜裏難為他一個太子坐在屋裏陪著一群人守了一夜,覺沒睡足,清晨起來,心情肯定只能更糟。

“太子殿下,罪臣有眼不識泰山,所有事情都是罪臣一人所為,不管他人的事,要罰就請太子殿下罰臣一人吧。”知縣到了這時,也知道自己再也無法脫身,太子離他們這樣的人實在是太過於遙遠,人人都道山高皇帝遠,八成也是說的眼下這般情況,仗著皇帝、太子伸手夠不著的地方,誰又不會徇私舞弊。

日子久了,怕的就不是皇帝、太子這樣遙不可及之人,而是關乎著自己切身利益,經常見得著的人,許家就是利益的最大東家,知縣願意豁出去一條命為許家陪葬,只求這回的事情不連累許家,不連累到,許家便不會遷怒於他,死他一人,總比死過全家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