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第2/4頁)

黑胡子就沒見過在衙門裏如此囂張的人,突然被北三這麽明白地挑釁,一時愣住,還沒有反應過來。

“你是哪根蔥?”反應過來,那黑胡子就徹底怒上了,指著北三的鼻子,就差點在了他臉上,“十歲的男孩兒,老子倒是沒什麽印象,到了老子這裏,就沒有活的,死人你要不要?”

黑胡子此時的怒氣就差將對面的北三點著了,三更半夜跑衙門裏來鬧事,他當差這麽多年,還從未見過這種不怕死的人。

齊國近些年來,官府的人隨著齊荀的戰功膨脹了不少,一群烏合之眾,仗著勢頭,也不知道欺負了多少人,誰又敢惹?朝廷上頭的能力越是強大,下頭的人就越是囂張,更何況今兒送上門來的小福子還是個吳國人。

吳國的人哪裏有資格在他齊國的地盤上?就算是乞討,那也不行!

黑胡子也就囂張了一瞬,就被北三如同擒開門的官差一樣,將其一路從外押到了公堂,沒給周圍任何人動手的機會,誰動,北三手上的力量就越重,眼瞧著黑胡子喘不過起來了,眾衙門的人也不敢再貿然上前。

平時橫行霸道,多半是仗著對方不敢反抗,如今碰到個硬茬兒,多數人心裏都虛。

“不就一個吳國人嗎?公子竟不惜得罪衙門,今夜你可是露了臉了,今後的路還長著呢,幹嘛將自己逼上絕路?”衙門裏倒是有個能耍嘴皮子的人,是衙門裏頭的師爺,今兒剛好在院子裏與幾位官差摸牌,竟沒想到還能遇上這等活久見的事。

衙門這地頭也有人敢造次,師爺那嘴臉這會子扭曲的不成樣,既然眼前這人動不得,身後那兩人總該能動,師爺回頭對跟前的幾人遞了個眼色,圍著北三的人瞬間沖向了齊荀和安嫻,齊荀站著壓根兒就沒動,臉色沉的比夜色還黑,也幸得如今是晚上,讓人瞧不清他臉上的寒霜。

一群人撲過來,才走了幾步,就被齊荀身邊的暗衛,砍傷了幾條胳膊,血紅的刀劍,那血順著往下滴,衙門裏的人雖囂張,但也就只是個縣城,沒有見過什麽大場面,如今這陣勢,都被嚇到了。

“快去將知縣叫過來。”師爺啞著嗓子對跟前的人吩咐,看今夜這陣勢,想必是遇上高人了,對面那位公子的臉,一半照在燈火下,一半隱藏在黑暗中,越是這樣看不真切,越是讓人心裏發毛,特別是他身上帶著的那股冷意,咋一瞧去,就似是活閻王,直讓人膽顫,而圍在他身邊的那些暗衛更是,那一刀下去不偏不倚,不致命,卻也讓人再也動彈不得。

“各位爺,今兒這到底是為了什麽?遞出個明話出來,我等也好為您們辦事不是?這裏是公堂衙門,舞刀弄槍的,傳出去對咱們都沒什麽好處,刀下留情 ,旁的事情慢慢說,如何?”

師爺好說也在衙門練就過幾年,懂得看眼色,慌張是慌張,卻比其他那些粗莽官差冷靜的多。

“師爺是個明白人。”北三早看出來了他師爺的身份,回頭將手裏的那黑胡子扣在地上,很從容地說道,“適才我說了,就是來問問師爺,有沒有見過一個十歲男孩。”

師爺結巴結巴一陣,臉色極為疑惑,“難不成當真就為了一個吳國人,讓各位深更半夜來闖我衙門?我瞧著幾位也不像是吳國人士.......”

“怎的?吳國人與齊國人有什麽不同嗎?”師爺的話還未說完,齊荀就從遮擋住他的光陰中走了出來,身在燈火底下,整個臉色的硬朗輪廓,還有那與身俱來的威懾力,師爺看了個清楚。

這回,師爺越發的客氣了,這人絕非普通人,一定是上頭的哪個大人物今日選了這小廟來開刀,雖不知是為了何事而起,但也想不通上頭的人怎會對吳國人感興趣。

“不同倒是沒有什麽不同,鼻子眼睛嘴巴都是一個數,可,那畢竟是戰敗國的奴隸......”師爺說的倒是小聲,但他認為這話不該有錯,甭管是上面的人,還是底下的老百姓,你隨便逮一個回來問問,吳國人與齊國人有何不同,都會被嗤之以鼻,戰勝國的子民怎可能與戰敗的奴隸相提並論。

“何人說過吳國人是奴隸?”齊荀站在公堂中央,銳利的眼睛從一堆衙門人身上掃過,話問出來,竟然沒有一個敢回答。

誰都能看出來這人不尋常,既然看出來了,也沒有人願意送死。

“所謂成者為王,敗者為寇,自古以來都是這麽個理。”師爺牙槽子都快擱不下去了,硬著頭皮撐著,眼睛一直往齊荀腰間掛的那塊飾品上看。

上一回將玉佩給了北三之後,齊荀就選了個簡單的玉件兒掛在身上,倒也不是隨便掛的,是有講究的,掛的是一枚刻有梅花印記的玉佩。

許家的家徽就是梅花,師爺的眼力很好,那梅花印記瞧的特別清楚,瞧清楚了也就沒有覺得害怕,反而還寬了心,既然是許家來的人,那就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