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第4/7頁)

王大頭喊了一聲冤枉,“自打劉大人一進來,就讓小的伺候酒菜,小的怎敢怠慢,這不還沒來得及說嘛。”

“那兩人是什麽來歷?”劉峰青又接著問。

“這,小的也不知道,傳信的人是柳學士名下的衛將軍,說是自己的道友,經商路過此地,想借此行個方便。”這些年來驛站行方便的多了去了,王大頭心裏清楚,不就是朝廷那幫當官的,不想暴露身份,隱姓埋名的一套把戲罷了。

哪個商人沒事還會跑來驛站。

劉峰青看王大頭確實不知道,也沒再追問,正要回廂房,卻被王大頭拉住了,王大頭謹慎地回頭瞧了一眼四周,便小聲地說道,“劉大人,上次小的對你提起的那批貨,可有眉目了?”

劉峰青面露了難色,“如今吳國已經歸順,邊界的城門大開,那邊的東西,陸續往國內走,你就算是拿到手了,到時候也賣不出什麽價錢。”

王大頭之所以對劉峰青如此尊敬,也是因為有利益在他手上,吳國的東西進來齊國,若是按照正常途經走,審核關口多了去了,時間花費了不說,還會貼不少銀子進去,到頭來手上所剩的還能有幾個,若是讓劉峰青這批常年來回奔波的人順便捎帶回來,利潤就是百分百的。

這些年來,兩人合作不只一次,王大頭就靠著這個發財,哪裏肯輕易放下。“邊關還不是靠劉大人守著的嗎?你說什麽不能進,誰又敢進?”

劉峰青一向很吃王大頭的這套奉為,別看他官小,稍微長了眼睛的都知道他手裏的權利大著呢,就如王大頭這等看似風光的人,還不是得向他低頭。

“這回過去,我試試看,如今那邊已經不同往日,近期□□太多,這條路怕是也撐不了多久,你啊,還是早些另尋路子吧。”

王大頭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成,那這回就拜托劉大人了。”

王大頭恭敬地將劉峰青送走,又趕緊回到了屋裏,屋內齊荀和安嫻已經好一陣沒有說話,一個不想說,一個不敢說。

陳國公主大病的消息,被陳國皇帝封鎖的極為隱秘,若不是今日幾人提起,就連齊荀都不知,她居然還有這麽一段驚天動地的過去。

美酒入盞,齊荀的眼睛在安嫻的臉上就差盯出了窟窿,齊荀的眼睛並不大,屬於內雙,真因為如此,一旦嚴肅起來認認真真地看著一個人時,能要了人命,安嫻被他一番緊著盯下來,小心臟已經開始砰砰直跳。

“殿,公子,喝酒。”安嫻將酒杯殷勤地移到他手邊上,這會子才完全將一張臉從鬥篷裏露出來,面上的笑容如三月桃花,美的讓人窒息。

只不過齊荀明白她這番獻媚是為何之後,不但沒領情,心頭還更惱火,冷冷地將目光從安嫻臉上挪開,拿了酒盞旁邊的一杯茶,沒打算飲酒。

“你的病,好了?”齊荀涼涼的一句,終究還是沒有放過安嫻,心眼本就小,這麽重要的事怎可能不去計較。

安嫻不敢否認,若是齊荀有心要打聽,這事情瞞也瞞不住,安嫻故作輕松地笑了笑,手指撩了鬢邊的一縷發絲說道,“就染了一回風寒,不成想被人傳成了這樣,殿下你一向聖明,定不會相信這些傳言……”

“嗯,這麽說沒假了。”齊荀的聲音低沉透著磁性,打斷了安嫻的話,薄薄的唇角輕抿,下顎線條緊繃,光是眼下這等氣勢就讓安嫻心慌,誰料他又接著說了一句,“這次去吳國,需要孤成全你嗎?”

安嫻杏目圓瞪,腦袋一陣猛搖晃,“不,不需要。”

祖宗的心眼有多小,她見識過,拿了二皇子幾個糖,都能生出那麽大的陣仗,如今若是知道了原女主曾為吳國太子輕生過,自己以後的日子還不知道該怎麽過。

說起來,她也是被原女主連累,若不是原女主輕生,她怎會穿進這幅身子裏來,受這等苦楚。

來了,還得替她背這麽大口鍋。

這會齊荀的臉色,安嫻都不敢多瞧,偷偷瞄上一眼,都足以讓她心驚肉跳,黑壓壓的神色,似乎將怒氣全都憋在裏頭,連那眸子的顏色都開始生紅。

“真不是他們說的那意思。”安嫻小聲嘀咕了一句,沒讓齊荀的臉色好看,反而遭了一記冷眼。

八成是解釋不清楚了。

桌上的酒盞除了齊荀跟前有一盞,安嫻跟前也放了一盞,適才驛站的人伺候酒菜時斟上的,透明的水色被桌前的一盞燈照過來,蕩出了幾分粼粼波光。

安嫻從未喝過烈酒,喝過的也就只有度數微低的果子酒,喝過之後確實能讓人神智不清,心裏輕松,就眼下這種情況,對方執意不喝,要想解決問題,能喝的也就只有自個兒了。

人人都說能借酒消愁,安嫻堅信這一點,喝了就有理由糊弄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