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2/2頁)

晨練過後齊荀直接到了東暖閣,此時身上還滴著汗珠,衣衫被汗水浸透,緊緊貼在他結實的胸膛,與先前的文儒相比,又是另一種野性的帥氣。

安嫻眼裏瞬間生出了驚艷,美目直勾勾地盯著齊荀的胸膛,一個不小心又忽略了齊荀暗沉下來的臉,安嫻想齊荀這人脾氣是差了點,但確實長得好看,少有人能將文儒與野性集結於一身,那日她見他坐在那方審批奏折,周身上下一派溫潤儒雅的淡定從容,而今日,他就單單站在那裏,安嫻就聞到了滿屋子的男性荷爾蒙氣息。

“娘娘醒了,昨兒夜裏......”順慶也注意到了那件大氅,怎就不見了蹤影。

“回去。”順慶笑的喜慶,可一語未畢就被齊荀岔掉了。

安嫻清了神,那件大氅對她造成的心理陰影又浮上了上來,心頭開始砰砰直跳,目光鎖在了齊荀臉上,遲疑了半晌,確定齊荀這話是對自己說的之後,心情就似是三月裏的桃花開,美麗極了,眉梢裏都帶了笑容。

“臣妾告退。”安嫻雙腳跨出了門檻一顆心也跟著落定,臉上的慌亂不見,望了一眼東方日漸升起的日頭,淡定地整理了一番衣裳的皺痕 ,頗有千年老賴的風範。

她有動過齊荀的大氅嗎?沒有!

從錦墨居到聽雪樓的路程不遠,半柱香的時辰就能到,安嫻的繡花鞋踩在鵝暖石鋪成的小路上,心情輕松,走的東倒西歪,兩邊的竹林將她的身影遮擋的隱隱約約,正殿的奴才追上來時,只見到竹林裏面的一抹人影竄動,走的比想象中的還要緩慢。

追上來的奴才是順慶手底下的一名年輕太監,名喚順才,這段日子安嫻在正殿裏露臉的時候較多,裏面當差的奴才大多都認得她,順才在離安嫻十步遠的距離,一嗓子出聲及時叫住了安嫻,“安娘娘請留步。”

“殿下說有事忘記了吩咐安娘娘,讓安娘娘回一趟錦墨居。”順才弓腰又往前走了幾步,立在安嫻跟前,低頭垂目,沒讓安嫻瞧見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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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殿內的東暖閣內這會子就順慶一人守在了裏面,跟前一堆紅色福紙上擱了一把剪刀,東西是殿下剛讓人加急送過來的。

“東宮的窗花印紙備齊了嗎?”起初齊荀問出這話,順慶還摸不著頭腦,後天就該過年了,窗花紙這類的東西,王嬤嬤怕是早就已經收拾妥當,往年也沒看殿下關心過,今年莫非還能有什麽旁的講究。

“殿下放心,這些東西後殿早就在準備齊全了。”順慶如實回答。

“多備一些,倒座房也貼上,太子妃正好清閑。”

順慶眼皮子跳動,窗花剪紙......就安娘娘那樣的纖纖玉手,怕是剪刀都拿不動,順慶明白過來了,殿下這是想為難安娘娘。

順慶還在疑惑,娘娘哪裏又惹來殿下,便見齊荀從床帳內扯出了昨夜那件大氅,順慶這回倒是覺得安娘娘,該!

整件大氅被揉成了一個球。

安嫻在塞那件大氅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齊荀睡的這床壓根兒就沒有床底,被她當成床底的不過只是往裏伸進的一步台階,床上幔帳拖地而落,遮擋的結實,安嫻也是被騙了。

順慶覺得這其中一定是哪裏弄差了,結果怎就與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照著事情的發展,昨夜裏殿下給安娘娘披了大氅,今日安娘娘醒來應該是羞澀高興地感謝殿下一番,雙手將大氅奉上還給殿下,這一來一往的,兩人不就是更親近了嗎?

順慶暗嘆了一聲,既然安娘娘明知道殿下是個心眼小的人,就不該得罪他,如今這報復來的太快。

安嫻從外進來,順慶將自己的身子轉了個方向,都不敢看她,那一堆的窗花剪紙,怕是剪到除夕也剪不完。

順慶一直都忘記不了殿下從自個兒的床上,扯出那件大氅時,臉上的冰霜表情。

順慶也能理解,想想殿下從來就不屑對一個女人好過,好不容易生了一點好意,竟被當成了驢肝肺,傷了他的驕傲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