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聞到她身邊清甜的少女香,那巴掌大的臉蛋近在咫尺, 她目光亮晶晶的, 帶著一層薄薄的光暈似的, 那唇也靠了過來。

秦漠一瞬間,呼吸都停了。

聲色低啞的不像話,“阿笙?”

宋玉笙看清楚了, 帶著些腥味, 衣袖處的深紅色, 與衣袍的顏色融在了一處。

是血。

她蹙起了秀眉, 先是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掌 , 秦漠掌心緊緊擰成了拳,手指埋在掌心裏, 看不出什麽別致的地方。

宋玉笙又用了一只手,想試圖用兩只手打開他的手掌, 男子力氣要比她大多, 秦漠不松手, 她是如何都掰不開的。

少女面上來了氣,用力使勁, 連帶著小臉都紅撲撲的, 高聲斥了一聲, “殿下!”

秦漠目光落在她的發梢,又落在了她緊緊抿著的紅唇上,像極了那不得志的小狐狸,憋著氣想使壞的模樣。

“阿笙, 沒什麽好看的。”

宋玉笙才不信他的話,要真沒什麽好看的,又何必隱藏。

“殿下松開。”

秦漠動作還是緊著的。

宋玉笙把他的手甩了下去,臉色也跟著冷了起來,聲色裏帶著威脅,“殿下若是不讓看了,那我也就不看了,以後殿下傷了,也莫要讓人來尋我。”

她聲色是嬌軟的,說起威脅的話來,一點氣勢都沒有,反倒像是在撒嬌一般,聽的他心尖一軟。

秦漠被她鬧的沒法子了,在這麽糾纏下去,場面就不是看個傷口能解決的了,乖乖的把手張開了。

宋玉笙看著他食指上的傷口,指腹被蹭起了一大塊的皮,劃出了一大道口子,能看得出來只是用水草草沖洗了一下,那鮮血的顏色由濃成淡的往外面冒。

宋玉笙從懷裏拿出幹凈的繡帕,簡單的給他做了一個包紮,眸光都帶了責備,“殿下傷了,怎麽不說?”

她是俯低著身子的,青絲跟著落在了他的掌心裏,觸感軟滑,像是她的人一般,連帶著勾的他心都跟著癢起來了。

單是簡單處理了,傷口被劃開的面積大了些,繡帕裹著還是有往外冒血的勢頭。

宋玉笙拉起秦漠無事的那只手,甜軟的聲音了帶了幾分焦急,“殿下跟我來。”

秦漠一路都未說話,眸光炙熱,如那撲騰的烈火,偶爾冒出一點火星。就這麽讓她拉著,那柔弱無骨的小手拉著他,一點突兀感都無。

眸色暗了又暗。

阿笙好像,是喜歡他的。

——

明月居。

宋玉笙讓秦漠坐在椅上,在角落裏翻找出藥箱,拿出些處理外傷需要的藥瓶。

秦漠視線一刻都不離,緊緊在她身邊跟隨著,看她忙前忙後為他的模樣,似是與臨江的她重合到了一出去,無京都的陰謀詭計,只是他和她。

宋玉笙把繡帕解開,殷紅的血又是跟著冒了出來,她幾乎是本能一般輕呼了一聲,替他覺得疼。

秦漠安撫的淡笑,“算不得什麽,阿笙不用擔心。”

宋玉笙不回話,杏眸微嗔的看他一眼。

她手上動作放輕了些,又開始尋著話題和他聊起來,散開他的注意力,“殿下今日在朝中如何?”

秦漠平靜無比的說道,“太子被貶成流民,不得踏京都半步。”

宋玉笙眸中劃過喜色,“真的?”

她是親自到過臨江的,那處的百姓和京都想必,就是天堂和地獄之別。他們食不果腹,衣不蔽體,活生生因著氣象被餓死的人,數不勝數。

本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卻因著秦諾那個無能的,在大好年華就這麽去了。

這口氣不出,如何能讓人咽下去。

秦漠頷首,指尖是她柔軟的纖纖素指,他好像覺著,偶爾受傷也沒什麽。

“陳光勝已回臨江去了,朝廷也委派了新任的知府,臨江的事,平了。”

宋玉笙把藥粉撒了上去,尋了棉布,對比了一番,用剪子修成合適的大小,在他的指腹上,一圈一圈的慢慢纏繞,包裹住傷口。

“願今後,天佑臨江。”

秦漠一動不動的任她擺布,半晌才淡聲的回話,“會的。”

宋玉笙把最後一點的紗布纏好,“殿下注意些,傷口別碰了水。寫字時力道也別用在了食指上,不-c-x-團隊-然定是又要出血的。”

秦漠看著她熟練的手法,手上似還殘留著方才輕柔的溫度,屋內熏著她自己調配的熏香,帶和安神的功效,他心思都跟著靜了下來。

明明還有別的事要做,卻想什麽都不管,就像此刻一般,時間永遠定格住,只留在她的身旁。

秦漠隨意尋了個話題,“阿笙的醫術,是跟誰學的?”

“醫術?”宋玉笙把藥瓶收回藥箱裏,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那塵封的記憶有來了些許的松動,“殿下問這作何?”

“就是好奇。”

一個深閨女子,一手醫術出神入化,是容易讓人人起了好奇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