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公爵小姐37(第2/3頁)

中年人用自己略微發福的身材擋住了艾拉,這樣的動作讓她怔了一怔——這兩年來,會毫不猶豫這麽做的,是艾拉的父親。

而利亞姆·沃恩,威廉小少爺的父親,不論昔日和加文一樣多麽意氣風發、英俊瀟灑,如今也只是個穿不進盔甲的中年人。艾拉一直將沃恩子爵當成合作夥伴,以及一位有趣豪爽的長輩,可從未想到……他能成為一名保護者。

並且保護的,是他兒子的敵人。

沃恩子爵冷冷地看著自己的長子,他甚至環視四周的騎士一眼。

站在地上的子爵比騎在馬上的追兵矮不少,可他視線所及之處,沒有人敢開口說話。

許久之後,子爵大人自己打破了沉默。

“怎麽,”他在火焰的爆裂聲中緩緩開口,“沃恩子爵想要離開,你們準備攔路不成?”

“……”

回應他的是一片寂靜。

“都給我讓開!”子爵咆哮道。

然而也沒人敢動。

唯獨亨利·沃恩的馬打了個響鼻,沃恩堡的長子一勒韁繩,冷著臉出言:“父親。”

子爵冷笑幾聲:“父親?你還知道我是你爸呢。”

亨利:“我自然知道,那您是否知道現在沃恩堡和天臨堡正在交戰,你身後的艾拉·韋斯特親手放火燒了你的家產,而你準備保護她?”

子爵:“我不保護救了我兒子的人,難道我要保護重傷他的人?”

亨利當即火了:“是你的小兒子背叛在先!”

子爵:“又是誰最開始欺上瞞下試圖隱瞞自己的父親?!”

子爵背後的艾拉只想原地翻白眼——這種狗血戲碼,能別在火都快燒到城門時現場表演嗎?!

“那個,”於是艾拉毫不客氣地打斷了父子之間的對話,“火可不是我親手放的。”

“沒你說話的份。”

亨利·沃恩從牙縫中擠出自己的台詞:“有什麽廢話,你最好死後去和諸神說。”

“你敢動艾拉一下!”

沃恩子爵當即抽出了自己的佩劍。

凜冽的寒光自劍鞘出現,在滔天火焰之下,冰冷冷的劍鋒折射著昏黃的光芒。在觸及到沃恩子爵手中那把劍時,亨利·沃恩和艾拉的瞳孔驟然一縮。

艾拉的內心想法是,原來這劍真的還能用。

而對於亨利·沃恩,其中含義卻截然不同——沃恩家族代代傳承的佩劍,他始終擺放在沃恩堡的大廳內。如今利亞姆·沃恩將其拿起來,無非是在昭示自己家主的身份。

“我乃沃恩第七代繼承人,沃恩堡的家主,”子爵大人吼道,“佩劍在此證明我的身份。如今我要將我的妻子,以及我友人的後代送出沃恩堡,你們還不快讓開?!”

這次,連亨利·沃恩都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絕的理由來。

他的父親拿著的是象征家族的信物,如果亨利·沃恩二話不說拒絕這道命令,無異於拒絕承認自己屬於沃恩家族。那麽跟隨他的騎士……自然也就隨著失去了正統地位。

阿洛伊修斯有句話說對了,“正義”這個詞,在戰爭上本質毫無意義,可對於處在利益漩渦中的人來說卻格外重要。

幫亨利·沃恩打仗,充其量就是沃恩堡內部的站隊問題;可忤逆家族信物面前下達的命令,可就代表著不再忠誠。

即使亨利·沃恩野心再大,也不敢在所有騎士面前做出“背叛”一舉。

“走。”

沃恩子爵趁著這個機會側了側頭,他低聲對艾拉開口:“艾拉,帶著我的妻子離開這裏。”

艾拉瞪大眼睛:“那你——”

沃恩子爵:“如果佩劍不留下,亨利·沃恩不會放你們走的。”

他媽的。

子爵說的是“留下佩劍”,而不是“留下自己”。其中意味非常明顯——他舉起佩劍,無非是拿著佩劍要挾亨利·沃恩。野心勃勃的長子不會任由沃恩堡的佩劍落在艾拉·韋斯特手上,他的父親也不會將佩劍留給他自行離去。

這意味著,想打破僵局,就必須犧牲一人。

怎麽會落得這種局面?

一時間艾拉忍不住想:難道亨利·沃恩在試圖軟禁自己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將自己的弟弟,父親,甚至可能包括母親在內的所有親人獻祭給王都的準備嗎?

還是說,如果自己當時認命接受軟禁,事情不會鬧得這麽嚴重呢?畢竟沃恩堡的人不敢直接殺死艾拉·韋斯特,他們充其量就是想和王都聯合起來索要好處而已。

艾拉不知道,也不敢細想。

她親眼看到亨利·沃恩眼底的仇恨幾乎要化為實體,與沃恩堡的火焰一起吞噬一切。可即使如此他還是咬緊牙關,讓開了道路。

他身後的騎士們也紛紛讓開了道路。

艾拉盯著亨利·沃恩的濃濃殺意,警惕地一步一個腳印,與加布埃爾帶著管家和子爵夫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