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3頁)

“快別提我的事了,等咱們回了府我就同世子說落梅的事,他一答應你立馬帶我去見見韓大娘。”韓大娘的夫君在外做小生意,必然對京城的三教九流都很熟知,溶溶若對落梅有舉薦之功,想必往後在京城討生活會便利許多。

蓁蓁點頭,“落梅性子不錯,想是同我合得來。”說著說著卻又落了淚。

溶溶知道她是舍不得自己,眼見得馬車進了京城,忙指著外頭的綢緞莊打岔:“咱們的衣裳都是府裏做的,等我歇假出府,看看市面上有什麽時興的樣式,給你買一件。”

侯府的大丫鬟每一季都能做一身新衣裳,溶溶往日要接濟家裏,基本沒自己添置衣服首飾脂粉的,蓁蓁獨個兒一身輕,偏她不愛跟其他院的丫鬟湊一塊,有假的時候也多在府裏呆著,聽到溶溶要去京城裏逛,她頓時有了興致,“你哪日去,我也想跟你一塊逛綢緞莊,看看鐲子釵花的。”

“你能跟我去我當然樂意,可是咱倆都歇假了,世子那邊怎麽辦?”

蓁蓁早想好了主意,“回頭我問問世子哪日會出門,到時候我只出去玩半日,趕在他回府之前回去,他不會說什麽的。”

溶溶卻覺得不妥,謝元初雖然寵她們,但同時給大丫鬟放假這種壞規矩的事謝元初不會答應。

然而溶溶卻猜錯了,到府之後蓁蓁就在書房向謝元初稟告了這件事,謝元初略一沉吟便應下了,還說哪日想出去都行。蓁蓁覺得高興,但她也捕捉到了一絲不同尋常,只是她回屋後沒同溶溶說,生怕自己瞎猜又惹惱了溶溶。

謝元初在書房中若有所思,沒多一會兒他的親隨新竹就進來回話了。

“怎麽說?”

“沒見著福全公公,是他的徒弟王公公出來遞的話。王公公說,事情福全公公都知道了,說贖身好。”

“下去吧。”謝元初揮了揮手,獨自坐在書房,反復品著“贖身好”這三個字,過了一會兒才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伸出手指扣了扣桌面:“確實是贖身好。”

“世子,侯夫人請你過去說話。”新竹在書房外面說道。

謝元初收了心神,披上大氅便往母親的正院去了。

侯府翟氏今年四十二歲了,因著常年茹素的緣故,看著有些瘦削,但目光清亮很是精神。當初她生謝元蕤時吃了大苦頭,絕望之中發願若得救願意余生青燈古佛為伴,後頭母女平安了,侯夫人就在侯府中置了佛堂,茹素念經。

“母親,回府之後沒來請安,是兒子錯了。”謝元初走到侯夫人作揖賠罪。

翟氏看到謝元初,哪裏有什麽責怪的意思,“坐下吧,我就是有幾句話想問你。”

“母親可是要問元蕤的事?”

翟氏見兒子猜出自己的意思,不再多言,重重嘆了口氣,“前兒娘娘召我進宮時,提了太子妃的事,我便接了話,只是我看娘娘心裏還是沒定的,若是太子殿下有意,這事就十拿九穩了。”她說完,卻沒等到謝元初的回話,不禁擡頭驚訝地看著兒子,“到底怎麽了?是不是殿下對元蕤無意。”

“母親真想把元蕤送進東宮?”

“元蕤咱們家最小的孩子,從小我和侯爺就偏寵她一些,一直沒肯讓她早嫁,只想在身邊多留幾年,不是我想攀龍附鳳,憑著咱們家的地位,她嫁到哪裏都是一樣過好日子,偏她跟魔怔了似的,一心想嫁給太子,若是強逼著她嫁給別家,她只怕會鬧起來。這次你回來,找她問話不也一樣嗎?”

謝元初被母親說的啞口無言,悶悶點頭。

“別光點頭,倒是說話呀?殿下怎麽說的?”

“他說聘誰為太子妃都可。”

翟氏微微一怔,隔了一會兒輕聲道:“只要殿下沒有斷然拒絕,那就是有戲。人心都是肉長的,日子長了就算是冰塊也會捂熱的。”

聽著母親絮絮叨叨的言語,謝元初想起了當初他成親之前母親對他如出一轍的叮囑,淡淡道:“男女之事講究的是緣法,強求不來的。”

“你還是在怪我,”翟氏呆愣,片刻後眼睛裏就有了淚意,“你怪我替你把宜蘭娶進門,我就曉得,你回府之後不肯到宜蘭屋裏歇一晚,都是做給我看的。”

謝元初心中的確有怨意,偏他是個極孝順的人,見母親一哭,登時心軟了,“明明在說元蕤的事,怎麽變成說我的事了。”

“那我問你,為什麽你回來這麽久,都不去宜蘭屋裏歇一晚?”

“母親如今在吃齋念佛,這些事就別管了。”

翟氏狠狠瞪謝元初一眼,“若不是你媳婦哭到我跟前了,我才不管你屋裏的事!”

“她哭到母親跟前了?”謝元初有些詫異。

“你別怪她,她再是世家貴女,再有涵養,被你冷落這麽久心裏也委屈啊,她跟我哭,總好過去娘家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