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宮廷朝堂

欽天監自開國創立至今已六代, 代代相傳,每一任國師都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更是擁有與神明溝通的能力, 地位超然而不問政事, 神權不幹預皇權卻也不受皇權擺布, 才是屹立的根本。

暖閣內, 阮棠一如既往抱著她的小暖爐, 懶洋洋的斜靠在榻上,詫異的道:“神權?你們覺得這世間當真有神明?”

今天在場的眾人皆是公主親信,太傅坐在桌前慢悠悠的品茶,太子在另一側淡定的看卷案,陪著阮棠回來的大都督斜跨在窗前擺弄著自己的劍,氣氛看似平淡, 實則暗潮湧動。

曲來疏喝下一口茶, 含笑說道:“主公莫要小看了欽天監,倘若沒有點真本事,在歷朝歷代的爭權奪利時他們便已經傾亡,焉會有今日。”

就算欽天監不想幹政,但是那些奪嫡的皇子們, 也會對他們威逼利誘企圖將其綁上自己的戰車, 多少國家的神職系統便是由此換了一代又一代的人, 但是唯獨大盛不同。

因為欽天監的確有神明庇佑, 不容褻瀆。

符東風摸了摸下巴, 興致勃勃的道:“我聽說國師已經有三百多歲了,尋常人哪有這等壽命, 如果是真的,那他不是神仙就是老妖怪了。”

“國師?”阮棠顯然對這個人很感興趣,她的目光一轉,好奇的問:“有人見過他長什麽樣嗎?”一瞬間,曲來疏和明景的死亡光線齊刷刷的朝符東風射過來,要你多嘴!

符東風被他們瞪的莫名其妙,滿臉無辜。

阮棠:“皇兄,你見過國師沒有?國宴的時候他有沒有出現?”哎呀呀,早知道她就不急著去福州了,參觀完國師再說豈不更好。阮棠頗為遺憾。

太子低咳一聲,啞著嗓子道:“國師鮮少出現在人前,每年也僅有祭祀的時候需要欽天監上告天庭下詔神諭,其余時間都看不到他們活動的痕跡。”“二月祭祀,還有小半個月的時間。”曲來疏敲了敲桌子,輕描淡寫的道:“最好這次祭祀的時候,讓國師說出預言作為鋪路,待陛下身體日益況下不能上朝時,推出公主監國便是順理成章,之後徐徐圖之,登基的阻力會慢慢消弭。”

“國師之所以是國師,便是因為他是神之使者,不可能人為操控,太傅提出設想時,可想到要如何勸動國師?”太子淡淡的問。

曲來疏笑吟吟,卻分毫不讓:“為主公分憂時臣之本分,微臣自然已有成算,何須太子擔憂,您只需要在恰當的時間自請除去東宮之位,其余的不許操心。”

眼見這倆人又要嗆嗆起來,阮棠橫加插話:“所以曲卿到底想如何讓國師就範?”

幾個男人同時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頗為微妙,其中以曲來疏的眼神最怪異,只是很快便恢復正常,他漫不經心的道:“公主登基是順天而為,國師當然會理解的。”

“倘若他不理解呢?”

“那皇室死絕了,只有公主能擔此重任時,他便能理解了。”

豁!這麽兇殘!阮棠悲憫的道:“這樣的話所造殺孽未免太多,還是讓本宮與國師先談談吧。”

“不行!”曲來疏與明景異口同聲,且滿眼警惕的看著她。

阮棠:“……”

符東風在旁邊隨口說道:“你們急什麽,這種事情吃虧的是國師,占便宜的是咱們公主,有什麽不可以?”

阮棠扭頭看他,贊同的點點頭。看看,還是我們符卿想的通透!

太子青筋迸出,一拍桌子:“胡鬧!她胡鬧,符東風你怎麽也跟著她胡鬧!”

曲來疏冷笑連連:“太子此言差矣,大都督的胡鬧是天下皆知,應當說是公主去了一趟福州被他帶壞了才是。”

這位,顯然是到現在都不能釋懷,還想借機捅符東風一刀解解氣呢。

符東風攤手,語氣賤賤的:“太傅嫉妒,本都督也能理解,便不和你計較了。”不然的話,非得把你家底掏空不成。

三個人簡直亂成一鍋粥,連正事都談不下去了,阮棠幽幽的嘆氣:“你們能不能靠譜點,這樣下去的話我就只能自己去解決國師了。”

還不是因為你!

三個人皆對公主怒目相視。

該說不愧是帝王風流嗎,不僅男帝王如此,連女帝王都不予多讓,而且男的充其量是禍害朝臣的閨女老婆,這阮棠倒好,直接把這些龍姿鳳章的大臣都給禍害了。

而且等這禍水登基以後,怕是要變成:滿朝皆是朕男寵。

想到這裏,哪個不是氣得肝疼。

不過好在這裏是古代封建社會,盡管不痛快,但是大家都是從小被三妻四妾洗腦過來的,強者為尊,帝王風流點也是能夠容忍的。

最重要的是……

這位未來的陛下,她是撩完不認賬,而且是對誰都不認賬,大家待遇相同,也就心理平衡了。

太子揉了揉眉心,開始努力正樓:“往年祭祀皆是由帝王親行,今天父皇與孤皆是身體不適,便由公主代為祭天,國師那裏能談則談,談不下來也無妨,時間久了潛移默化,百姓也會漸漸習慣公主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