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動蕩民國(第2/4頁)

柏晰擺擺手,說:“再等等,小應快回來了。”

自從有了這個吉祥物,首長一日三餐都是與他同食的。

丁秘書暗嘆,又忍不住問了一句:“首長,這應瑭……您當真在他身上看到了其他的色彩?”

若非首腦嚴肅的和他說過,他當真不敢相信,這也太荒謬了,色盲是一種病,讓人的視力減退到只能看到明暗兩色,這眼球怎麽可能會在看應瑭時出現不同的色彩呢?

柏晰淡笑,直說:“沒你們想的那麽誇張,這小孩的存在更多的是給我一種心理暗示。我看到他或笑或算計或侃侃而談時,那種自信的模樣會欺騙肉眼,產生一種他的發光的錯覺。

金色、耀眼這一類的詞我們在平時用的數不勝數,但是我還是第一次從一個人身上,確確實實的體會到這種感受。”

就連陽光照在他的身上時,眼球看到的顏色都是暗黑色,唯獨應瑭……讓他錯覺的看到了真正的、正常人眼中的陽光。

他一針見血的說:“這不是他的問題,是我自己的大腦在自欺欺人,出現的這種錯覺。”

丁秘書:“那您還……”明知道是假的,卻還要將人留下,如此寵溺。

柏晰擡眼看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瞳孔帶著一股穿透人心的透徹,仿佛所有人在他面前都無所遁形,這個男人是成熟的、內斂的,卻也是狡猾的,他身上那股特質都是經過漫長歲月,用無數的閱歷沉澱而成的。

首腦說:“你要知道,人擁有弱點並不是什麽可怕的事情,相反的沒有弱點的人才不可信。就像康念,無欲無求,恰恰才最令人擔憂,因為他處理公務時不受旁人幹擾,一旦厭煩這種生活試圖將其毀滅時同樣不會有顧慮。

我默許欽然去盯他,就是怕他有朝一日做出無可挽回的事情。”

丁秘書一怔。

他聽見首長說:“而我,也需要一些弱點,來保證自己活得像一個人。”

前半生,柏晰的弱點與追求都是野心,他毫不避諱自己就是要掌控一切,所以他並不排斥如今的應瑭;而當他手握重權應有盡有時,隨著時間的推移野心淡化,老虎也會開始打盹,他便需要新的弱點來推著自己前行。

柏晰,是有意要給自己制造弱點,才會默許了應瑭的存在,哪怕他是個不安定因素。當然,他的存在還有別的用處,便不需與秘書細說。

丁秘書聽完他的話,神情微斂,敬重的彎腰鞠了一躬。

就在這時,廖秘書敲響了書房的門,稟告:“首長,原局座來了,說想見您,負荊請罪。”

原欽然迎上來了?!

丁秘書下意識的去看柏晰,這位首腦在聽到不受管束的下屬抵達之後,卻仍舊不動聲色,只是站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天,沉聲:“讓他進來。”

原欽然走進來,丁秘書識趣的退出去,關上了房門,將獨處的時間留給這對君臣。

原欽然來的風塵仆仆,看起來很是匆忙,卻不顯狼狽,他扯了扯身上的軍裝,擡手一行禮,恭敬的喊道:“柏帥。”

柏晰回頭看他,黑眸深沉,聲音淡然:“坐。”

面對疑似反叛不受控制的下屬,沒有質問,沒有呵斥,但是這份城府氣度,便是尋常人難及。

原欽然一笑,坦然說:“不坐了,我來就是負荊請罪。您不在臨寧的這段時間,我為了一己之私,與裴恙大動幹戈,幾乎打破了兩方約定,連軍統都成了我發泄私欲的利器。

不顧國家、不顧大局,更是未曾與您打過一句報告,忤逆行徑引得朝野上下議論恐慌不斷。”

他將自己的罪狀數的明明白白,沒有半點隱瞞或辯解。

柏晰淡淡的看了一眼自己這位桀驁不馴的愛將一眼,犀利的道:“但是你今天來,不是來請罰的。”

“我得戴罪立功啊。”原欽然陳懇的道:“闖下這麽大的禍,哪裏是一句請罰就能解決的,我惹的禍我來處理,將功補過,補不過去的,再有您來處理。”

他倒是給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

柏晰往沙發上一坐,目光沉沉的看著他,語氣沉肅:“原欽然,你隨我征戰多年,雖性情一向頑劣,卻也不是不識大體,這場鬧劇我需要一個解釋,而不是簡單的將功折罪。”

原欽然的突然鬧劇,的確不可能是輕飄飄的揭過,他的位置太重要了,若非柏晰全力信任,怎可能擁有不受管束直達天聽的權利。就是因為柏晰太看重、信任他,以至於這次鬧劇出來,竟打了首腦一個措手不及。

這次事件,看似原欽然認錯皆大歡喜,實則完全是在君臣間開了一道裂痕,信任難補。

由此可見,那禍水的威力當真非同小可。

原欽然自己也清楚。

他坦然的一笑,誠實的答:“究其根本就是為了一個女人,裴恙不肯放手,我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