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收拾廂房

魏城這句話一說出來, 不但孫知縣震驚了,連聶弘新也震驚了。

忙上前一步, 勸說著:“元帥, 您......”

只是他勸說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就已經被魏城擡手給制止住了。

一眼瞥過來,面上神情雖然還是平靜的, 但目光卻極冷峻:“有勸說者, 一同處置。”

聶弘新知道他向來就是個說到做到的人,當下心中一凜,垂手沉默的退至一旁。

孫知縣卻叫了起來。

“我可是朝廷七品命官, 即便有罪,也要移交刑部審查, 得皇上親筆禦批才能定罪,你怎麽能私自給我定罪?還要殺了我。你沒有這個權利!”

魏城冷冷的看他一眼, 壓根就不想跟他廢話, 直接喝令站在外面的士兵將孫知縣拖出去。

性命危在旦夕,孫知縣見恐嚇無用,立刻開始求饒起來。

“糧草只是遲了一日送達而已。而且也是因為雪天路滑難行的緣故, 並非我故意拖延,還請元帥饒恕我這一次,下官下次再也不敢了。一定準時將糧草送到。”

“說定的糧草要在某日送達就在某日,非但遲一日,就是遲一刻也不行。若不然,貽誤了戰機誰來負責?是我, 是你,還是這二十萬的將士?”

說到這裏,魏城的聲音又冷了下來:“本帥不看過程,只看結果。拉下去!讓所有的將士都過來看行刑過程,教所有人知道,不遵本帥的軍令,就只有這一個下場。”

兩名士兵齊齊的應了一聲是,不顧孫知縣的掙紮和叫喊,走過來一邊一個按住他的胳膊,將他推搡了出去。

魏城又叫旁邊站著的侍衛磨墨,鋪開一張雪白的宣紙,提筆寫信。

等信寫好之後,他折疊好放進信封裏面,用漆封好口,交給聶弘新。

“遣人加急送給陜甘總督。”

西北大軍的糧草要陜甘總督調度,現在魏城陣前殺了此次的押糧官,一來肯定要只會陜甘總督一聲,二來也是告誡他,下次不可再遲誤他的糧草。

聶弘新應了一聲是,雙手恭敬的接過信來。

不過想了想,他還是忍不住擔心的問道:“元帥,孫知縣畢竟是朝廷命官,您這樣未經朝廷允許就殺了他,回去之後皇上會不會怪罪您?”

私殺朝廷命官,這可是大罪。要是皇上當真怪罪下來,免除官職都是輕的......

魏城伸手按了按眉心,語聲淡淡的:“你知道大軍駐紮在此,一日所需糧草要耗費多少?傾全國之力來打這場仗,國庫的那些銀子都不夠這樣耗下去。若西北的戰事一直這樣拖著不能解決,我們就是罪人,皇上才會怪罪我們。與此相比,殺一個知縣算什麽?”

而且殺孫知縣,也是殺雞儆猴的意思。這樣往後就沒有人再敢延誤大軍的糧草了,他才好放手主動出擊,剿滅所有叛軍。

陜甘總督接到他的信,還有隨行士兵一並送來的孫知縣的屍首,只氣的暴跳如雷。立刻就寫了一封章奏遣人八百裏加急送往京城,痛陳魏城囂張跋扈,目無王法,私自就敢斬殺朝廷命官。甚至還說叛軍一直未能平叛,其實是魏城在養寇自重,意圖不軌。

但凡做皇帝的人,某種程度上可以忍受臣子貪,臣子無能,但絕對不能容忍臣子心懷不軌。

哪怕這個人曾經協助過他登上皇位,他也不可能全身心的對他信任。

而且西北的戰事,目前來看確實沒有一點實質性的推進。

仁宣帝待要下旨召回魏城,但是現在朝中又確實挑不出比魏城更適合在西北作戰的將領人選......

就叫了幾個心腹的臣子到禦書房商議。哪曉得就連一向看魏城不慣的宰相張博延這次都在說,若魏城都不能平叛西北叛軍,朝中再無人可以。

至於陜甘總督說他養寇自重,意圖不軌的話,也只是一面之詞,不可盡信。還是再等一等,看西北戰事近期可有什麽變動。不過皇上可以下一道旨意,催促魏城盡快主動出擊叛軍。

仁宣帝深以為然,立刻就擬了一道聖旨,遣人加急送往西北。

不過這道聖旨送出去還不上二十天,西北就有戰報到,說是西北大捷,叛軍已被悉數消滅,大軍不日即將啟程回京。

算算日子,仁宣帝的這道旨意很有可能還在路上。至少大捷的戰報發出來的時候,魏城是肯定沒有接到這道聖旨的。

仁宣帝覺得顏面盡失,立刻叫人擬旨罵了陜甘總督一頓,言其居心叵測。又說他竟敢妄議軍事,差點兒貽誤戰機,實乃罪人。著撤去陜西總督一職,連降兩級,打發到松江做了個知府。

*

京城寒冷,一入冬之後風刮在臉上就跟刀子割一樣。

這日是臘八,林清瑤早起叫丫鬟進來伺候的時候,就看到丁香臉上帶著笑,很雀躍的樣子。

“夫人,外面的雪珠子已經停了,在下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