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3/3頁)

九陰走進了大殿裏,她走到裘衣輕的輪椅旁,垂眼看見輪椅裏的裘衣輕,他軟綿綿搭在輪椅之中,像被抽去了筋骨的狐狸,他黑色的狐絨之上全是暗紅的鮮血,他的下巴上、脖子上也是。

“夫人……”止水走進來,看見輪椅上的裘衣輕手中的劍就掉在了地上,“爺……”

死了嗎?

九陰慢慢的伸出發僵的手指探在了裘衣輕的鼻翼間,沒氣兒了。

裘衣輕已經沒氣兒了。

九陰看著她一直沒關閉的系統欄,裘衣輕的【生命】狀態欄裏滿格的生命沒有清零,但卻變成了灰色。

她問過系統,系統說它也不清楚這是什麽狀況,從未遇到過這種狀況。

“裘衣輕。”她低低叫了他一聲,“我接你回府去。”她看了一眼紅著眼發愣的止水,道:“抱爺回府。”

她轉頭看了一眼這座大殿,這裏擺滿的各種物件,和墻上掛著的那幅畫,裘衣輕和他父母的畫。

原來,曾經的衣輕公子是那樣的,驕陽一般。

她什麽也沒再說,一秒鐘也沒有再多留,帶著止水和裘衣輕離開了大殿,春桃還在殿外等她,瞧見她和裘衣輕嚇的臉色慘白慘白。

“宋姐姐!”裘望安跟在她的身後,卻被德善攔得住。

“二皇子,您不能去……”德善剛要攔下他。

裘望安忽然伸手拔出了身側侍衛腰間的佩劍,擡劍架在了德善的脖子上,紅著眼眶怒道:“滾開!”

德善嚇的不敢再動再說話,這些侍衛誰敢跟二殿下真動手?只能看著他就那麽拎著亮閃閃的劍,跟著嗣王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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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道出宮門,他們一道上馬車,被侍衛監護著送回了嗣王府。

裘衣輕被止水抱入王府,抱進臥房,安放在了榻上,一路上他的眼淚沒有停過,他嚇傻了,他感覺……爺沒氣兒了。

侍衛守在嗣王府外,九陰命春桃和止水在房門外守著,將康大夫帶了進來。

房門緊閉,屋子裏只有她、康大夫、裘望安和榻上的裘衣輕。

康大夫慌張的為裘衣輕診脈檢查。

九陰看著他的臉色越來越白,最後他雙腿發軟的跪坐在了榻邊,丟了魂一般喃喃:“沒氣兒了……王爺,王爺的身子已經僵了。”

九陰站在榻邊仔仔細細的想著這句話,‘身子僵了’這是什麽意思呢?是在說,裘衣輕已經死了,沒救了,是不是?

她也仔仔細細的看著康大夫的臉色,她心裏想著這是裘衣輕的計劃,他怎麽會死?他處心積慮的算計,他這麽厲害,怎麽可能因為裘景元的幾句話就自己服毒了呢?

如果裘衣輕死了,康大夫只怕不會是這副模樣,還有止水,他只怕當場就自盡了,對不對?

可是,她看著裘衣輕灰掉的狀態欄,看著已經發僵的裘衣輕,她還是慌張了一會會,她還沒有和裘衣輕雙修,她才剛嘗到了甜頭。

她慢慢坐在裘衣輕的身邊,握了握他的手指,是僵了,又冷又僵,她即便是猜測他在假死,可她還是有些難過了起來。

“對不起宋姐姐……”裘望安跪在她腳邊哭了起來,他頭發也散了,衣襟也被汗水濕透了,手裏還緊緊握著那把亮閃閃的劍,他失魂落魄難過至極,他看著宋姐姐那副樣子心都被掏空了,“你打我吧,宋姐姐你……你拿劍殺了我吧,是我,是我沒有保護堂哥哥,我明明可以早點沖出來救他……”

九陰側過頭來看他,伸手摸了摸他淚津津的臉,“你知道嗎,今日是我的生辰之日,可我卻做了小寡婦。”她喉頭發酸,也不知自己在難過什麽。

她對裘望安笑了笑,笑的裘望安心碎成粉灰,恨不能立刻死在她面前,恨不能殺光所有欺負她欺負堂哥哥的人,包括他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