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3/5頁)

什麽天命難違,天理不容,他偏要搶,天能奈他何?

佛祖垂眼,殿中梵音清清,那之中夾雜著裘衣輕祈福的聲音。

九陰站在皇後身後,看著跪在那裏沒有表情的裘衣輕,他額頭滲出了密密的汗,他雙腿殘廢本是不能跪的,如今是被兩個侍從左右架著跪在那裏。

他說他早就習慣了。

九陰擡起眼看著高高的佛祖,輕輕冷笑了一聲,佛祖慈悲嗎?如果佛祖慈悲怎麽不劈了狗皇帝?

祈福了半柱香的時間皇帝裘景元才讓人將裘衣輕扶回了輪椅,關切的與他道:“你身子愈發不好了,朕已命大師為你祝禱,今年你定是能好起來的。”

裘衣輕垂著眼沒說話。

法華寺的大師起身道:“不如嗣王爺蔔一支卦?”他呈著掛簽上前來,遞給了裘景元。

裘景元接在手裏也道:“這法華寺一向靈驗,衣輕試試看。”他剛想遞到裘衣輕眼前,皇後身邊的裘望安好奇的湊過來,撞在了他的手肘上。

“父皇、父皇抽一個。”裘望安好奇道:“兒臣……也想……”

他撞的裘景元胳膊一抖,手中竹筒裏的掛簽就掉出來了兩根,他有些不快的皺了皺眉,看了一眼皇後,不是說近來他有所長進了嗎?怎麽反而越來越不懂規矩,沒大沒小。

“兩根!”裘望安笑盈盈的低頭將掉在地上的掛簽撿了起來,“父、父皇一根,兒臣……一根。”他雙手呈了一根掛簽給裘景元。

裘景元聽著他說話心中便煩躁起來,他此生無一敗事,最大的敗事就是生了他這個癡傻的兒子,連一句利索話也說不了。

皇後訕訕的拉住了裘望安,低聲道:“安兒,不可如此。”她心中也不快,安兒再癡傻也是她的兒子,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聖上厭嫌他,她卻是不能,況且安兒最近騎射方面是真的有所進步,說不準哪日真的能好起來。

“讓貧僧看看二皇子的掛。”大師笑著伸手,先接過了二皇子的掛簽,看了一眼對皇後與聖上道:“這是上上大吉之掛,二皇子會遇一仙人點破迷津。”

皇後眼睛亮了一下,這是說安兒會遇到一個仙人治好他的癡傻?她想再問,卻知道聖上不喜歡在眾人面前提及安兒癡傻之事,便想著過後再細問。

大師又接過了裘望安遞給聖上那支簽,看了之後先是皺了皺眉,後又笑著道:“這也是一支大吉的上上簽,只是……”

裘景元看了一眼那支簽,這等求神拜佛之事他歷來是只信好的,不信壞的,比如他才是真龍天子,他登基之後各地所現的祥瑞之兆,誰不喜歡聽吉利話,“只是什麽?”

大師笑著道:“只是這是一支得子的上上簽。”

“得子?”裘景元倒是沒料到,他已經過了不惑之年,馬上就要邁入半百了,卻是一支得子的簽?

“是聖上。”大師將簽遞給他,“簽上說,得此簽者三日之內必得麒麟之子。”

這可真是一支他求了十幾年的上上簽,裘景元接在了手中,若是在七八年前得此簽他還會信,但現在……他自己都想笑,與他伴駕前來的只有皇後,皇後已年過四十,還能得子?

他正瞧著簽,輪椅裏的裘衣輕忽然栽頭昏倒在了地上。

“相公!”九陰忙快了兩步過去,一把扶起了他,他已經臉色慘白慘白的昏了過去。

站在那裏的皇帝和皇後卻不覺得驚訝,仿佛他昏迷已成常態,只是吩咐扶他下去歇息,叫太醫去替他診脈。

九陰一句話沒有說,換來止水背著裘衣輕離開了大殿,去往安排給他們的禪房。

太醫過來診脈,也沒有什麽大用處,只說讓他多休息,是太過勞累昏過去了。

雖然裘衣輕早跟她打過招呼,可如今看著裘衣輕昏迷不醒的樣子她還是氣怒異常,殺了狗皇帝也不解氣!

她讓歡好站在外室,抽出了小匕首,剛想劃拉開自己的手腕放血給裘衣輕喝。

手腕卻是一涼,裘衣輕的手指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嚇了她一跳,再看榻上的裘衣輕,他還是閉著眼一副昏迷的樣子。

他……他是在裝昏迷?

門外有人叩門,裘衣輕瞬間就將手收了回去,還是那副昏迷的樣子,仿佛剛才……抓住她手腕,只是她的錯覺。

“嗣王妃,皇後娘娘請您過去用午膳。”門外來的是皇後的親信桂月嬤嬤。

歡好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卻聽嗣王妃道:“王爺病重,我無心用膳,去同娘娘說我不過去了。”

她急的絞進手帕,桂月嬤嬤在外又道:“娘娘知道王妃擔心王爺,但今日是聖上的壽誕之宴,您得替王爺去的,不去不合規矩,且娘娘在等著王妃您呢。”

這話是非要她過去不可了。

九陰瞧著榻上昏迷的裘衣輕,歡好耐不住的在外勸她道:“王妃不去只怕聖上會不悅,怪罪您不懂規矩,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