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2頁)
陸吟朝停下腳步,有些厭惡地看著她:“你再說一遍。”
他難得有如此怒氣沖沖的時候,陳近秋卻鼓起勇氣說道:“若是你願意娶我,保你這輩子順風順水,若你不願意,你就要大禍臨頭!”
她想到上輩子到最後意氣風發的陸吟朝,就發誓一定要用盡辦法嫁給他。
可誰知道陸吟朝卻不屑地說:“大禍臨頭的人是誰,你很快就知道。”
令言的親事因為太後的一柄玉如意而耽擱了下來,七皇子又往府上送了些的東西過來,太後與七皇子都沒有挑明目的,侯府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好在如今快過年了,先把這個年過去再說。
很快到了大年三十,侯府上下也是一片喜慶,王氏請了戲班子,唱了大半夜,府裏又燃了些煙花,眾人看戲吃酒,陸吟朝也參加了年宴,趙明寬極其興奮,不停地敬酒,陸吟朝喝了足足有半斤。
他看著偌大的侯府,時不時想起來七皇子跟陳近知的事情。
這段時間,他想了很多,人活一世,有時候不能太過善良,你善良的時候旁人未必對你善良。
他含笑飲下杯中的酒,熱酒過了喉嚨,很快又變了冷酒,凍得他五臟六腑都在疼。
不行,他絕對不能容忍言兒嫁給旁人。
令言悄悄地看著他喝酒,沒一會,陸吟朝借口回去看書便起身離席,令言也悄悄地起身跟了出去。
外頭在下雪,侯府種了不少梅花,碧羽小聲說道:“小姐,咱們出來做什麽呀?這實在太冷了!”
令言提著燈籠,囑咐她:“我的手爐忘在裏頭了,你去拿出來,咱們好回去。”
碧羽趕緊回去拿手爐,令言幾步追上了陸吟朝。
“表哥,你怎的了?喝那麽多酒!”
她走上前,就聞到他身上一陣陣的酒味兒。
陸吟朝站定,他喝了那麽多的酒,此時還好好地站著,但內心裏早就燒成了一團。
令言有些擔憂:“你可還好?這幾日我原想去找你,可祖母總是給我吩咐了許多事情,我忙不過來就沒有去找你。”
陸吟朝點頭,聲音沙啞:“我知道,老太太不想讓你見我。”
其實他們都發覺了,老太太在刻意阻止他們見面了。
令言努力揚著小臉沖他笑:“可是我心裏念著你呀,表哥,等過完年,等你考完試,一切就都好了!”
陸吟朝看著她,心中翻江倒海般地不是滋味,他頭一次對未來產生了懷疑,忍不住問她:“可是言兒,若是我沒有出息,沒有取得功名,該怎麽辦?”
令言一怔,其實她真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因為在原書中,陸吟朝是一定可以考得上的。
陸吟朝見她沒有回答,再看看她身上穿著的鬥篷,是昂貴的狐皮所制,裏頭小襖的領子上有一圈漂亮的刺繡,她的日子精致而又奢侈,無論是七皇子或者是陳近知,他們都能供得起。
唯有他,現在供不起,以後也未必供得起。
他送她的那支珠釵在她的發上顯得那樣格格不入。
“言兒,百無一用是情深。”他聲音苦澀。
令言卻忽然抓住他的袖子:“若我被侯府驅逐出去,若我親生父母也不肯要我,若是我只能回歸鄉間做個鄉野村婦,你會怎麽樣?”
陸吟朝幾乎沒有猶豫:“那我便不考試了,我陪你一起種田。”
令言眼睛一熱,輕聲說:“是呀,若是你沒有取得功名,大不了就是種田。為著親事我把祖母都惹惱了,可是表哥卻這樣問我,是不是表哥覺得言兒是個嫌貧愛富之人?”
她說著話,眼角一滴淚掉下來。
陸吟朝慌張地伸出手去擦掉:“不是你嫌貧愛富,是我,是我怕自己讓你受委屈。”
令言卻堅定地說:“我不怕。”
陸吟朝用手指輕輕碰碰她的臉:“有你這句話,我做什麽也都值了。”
年後初三,原本還在休假的眾位大臣,被皇帝急急地召到宮中,原來竟是大漯河修建的堤壩坍塌了!由於治水規劃得不夠合理,竟然在大冬天就發生了水災,災民眾多,皇帝大發雷霆。
七皇子遭受著皇帝的怒罵,卻不敢說這策略不是自己所想,他出了宮便找到了陸吟朝,而陸吟朝卻坦坦蕩蕩地說,這個策略的確不夠完美,只是自己一時興起寫出來的,也未曾料到七皇子會拿出來獻給皇上。
他拿著劍逼迫陸吟朝再想個補救的法子,陸吟朝倒是想了,也寫了,可寫了一半,卻擱下了筆。
最終,七皇子跟陸吟朝交換了個條件,才拿到了補救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