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2頁)

她有那麽重要嗎?

陸吟朝這樣的人,竟然會為一個女子做出這樣大的犧牲嗎?

令言正在胡思亂想,面前遞過來一只手焐子:“戴上。”

那是一雙黑色粗棉布做成的手焐子,看著手工不算精細,陸吟朝解釋道:“錢媽媽做的。你先將就著戴,若是手凍壞了回頭又難受。”

令言記得這手焐子剛剛在上車之後是被他戴到了手上的,怎麽戴著戴著又拿掉給自己戴了?

等她戴上之後才發現,他是把手焐子給捂熱了才給自己的,戴上熱乎乎的手焐子,渾身都舒服了些,令言耳根子悄悄地紅了些,腦袋低得更厲害。

陸吟朝何嘗沒有察覺她女兒家的嬌羞,那是他用體溫捂熱的手焐子,但如今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總不能他握著她的手來給她取暖吧!

令言也只舒服了一會,她的手實在是太涼了些,被捂熱的手焐子戴在她的手上,很快就又涼了,令言忍不住有些苦惱,太冷了,馬車簾子被風吹起來,外頭的風吹進來,渾身沒有一絲熱氣兒。

旁邊陸吟朝似乎與她心有靈犀一般,伸手過來:“給我戴一會吧。”

於是,這一路上,他重復地把手焐子暖熱,再讓令言戴到手上,令言也沒有拒絕,她低著頭,瞧著那個黑色的平平無奇的手焐子,在快要下車的時候,輕聲說道:“表哥,你這個手焐子給我用好不好?我給你做的不是有一個手焐子麽?”

她做的那個其實更好用,皮子用的是狐皮,裏頭填的都是鵝絨,暖和又柔滑。

陸吟朝聽到她軟綿綿的聲音,再瞧瞧那個略微有些粗糙的手焐子,心裏猛地跳得快了些。

“你做的那個我舍不得用,若是你喜歡這個那便拿去用好了。”他扶著她下了馬車。

令言眼睛亮晶晶的,鼻頭也被凍得發紅:“你不要舍不得用,我回去再給你多做幾個!”

陸吟朝笑了:“傻,我是長了幾只手需要那麽多的手焐子?”

說著,他看了看侯府大門:“老太太肯定在等著你了,你快些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令言重重地點頭,小心地拿著手焐子走了。

趙侯爺是回府之後才知道七皇子把令言叫走了,他很意外令言會為了救自己這樣做,老太太擔心得只差親自去七皇子的府邸找人了。

趙明寬拔出劍著急地說;“我去把言兒找回來!”

令言邁過門檻,笑盈盈的:“二哥哥,你大晚上的何必舞刀弄槍?”

趙明寬趕緊地上來上下打量一番:“他把你怎麽樣了?”

令言走到祖母面前,施了一禮:“令言讓祖母擔心了,七皇子並未把令言如何,只是問了問賑災一事的情況,爆炸一事跟侯府無關,老太太請放心。”

因為知道侯府人心不齊,令言沒打算把陸吟朝獻出治水方案一事說出來,她想找機會私下跟老太太說一說。

老太太這才松了一口氣:“阿米托福,言兒,你是個好的,家裏也就你能中點用!”

這話說得家裏其他人都有些慚愧,趙侯爺更是大贊令言孝順勇敢,甚至說道:“不愧是我趙家的血脈!臨危不亂,足智多謀!”

其實他全然忘記了令言根本不是趙家親生的女兒。

趙侯爺雖然平安歸來,但侯府卻並不平靜,老太太讓人把家裏庫房的賬本拿來給他一瞧,趙侯爺大怒,立即就要休妻!

趙夫人跪在地上哭:“老爺!妾身這些年絕無二心!之所以虧空了那麽多銀子,也都是為著做生意賺錢讓家裏的日子更好些!可我哪裏知道生意那麽難做?虧了銀子我也想早日賺回來!”

趙侯爺根本不容她解釋:“無需多說,我這就寫休書,這些年你善妒,我便只留了玲姨娘一個,家中銀錢都是你來掌管,我與母親從未過問,可你竟如此胡鬧!我與你無話可說!”

趙夫人嚇得花容失色,趙令語也跪著哀求,畢竟是自己的親娘,趙明坦和趙明寬也都幫著求情,最終,趙夫人提出把自己的嫁妝盡數充入公中,這才算完,但掌家大權卻是絕對不能再給她了。

至於接下來掌家之權該交給誰,卻暫時沒有定論,王氏暗暗地期待著,按說老太太年邁,婆婆出了事,掌家之權是該給她的,但此事還得由侯爺跟老太太商議一番才能確定。

這一晚,趙夫人心如死灰,雖然沒有被休,但嫁妝全數沒有了,她頹然地靠著桌子,眼淚骨碌碌地往下淌。

“語兒,娘一無所有了,往後還如何給你打點嫁妝?依著你祖母和你爹的意思,只怕要令言跟你大嫂嫂一起掌家,咱們是再也占不到便宜了……”

趙令語在旁邊神情冷淡,她瞧著炭盆裏紅彤彤的火球,笑了:“娘,趙令言算是什麽東西,也想掌家?老太太就算再疼她,過了今兒早上,她就什麽都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