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要什麽(第2/3頁)
他必須得走。
姜穗松了口氣,她這學期已經開始住校,如果不是前兩天姜水生復查,為了不見馳一銘,她是不會回家的。
再次回到學校的踏實感讓她暫且沒有那麽焦躁。
誰想她才走了幾步,就被馳一銘捂住手臂。
“松開,你做什麽!”
“學校你不能再去了。”
姜穗聽到這種荒誕的言語,不想搭理,只想甩開那只手。
少年清雋精致的臉靠近她,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細細觀察她表情:“噢小可憐,忘了給你講一件悲慘的事。據說我哥輸了,約莫現在已經被丟進海裏喂鯊魚了吧。”
姜穗怔住,她擡眸,眼中堅毅,她搖頭:“你騙我,這不可能。”
馳一銘彎唇,像在看什麽可憐蟲:“可惜哦,這是事實。我今天可不是來陪你玩兒的,畢竟你和他有些關系,你以為嶽三輕易就會放過你?”
姜穗想從他表情裏找出些說謊的痕跡。
可惜他棕色瞳孔除了放肆的看笑話**,還有淺淺的驚怒期待感,什麽都沒有。
有那麽一刻,她敏銳地覺察出馳一銘並沒有撒謊。
“我不信,如果是真的,為什麽你一開始不說,都走到r大門口才說這件事。”
馳一銘:“因為看你那個嚴肅抗爭的樣子很有趣啊。”
姜穗眼神空了一瞬。
這不可能,她記得曾經父親是在她快大二時才檢測出生病,那時候治愈幾率已經特別小,手術風險也很大,姜穗時時刻刻面臨失去他。
而那個時候的馳厭,已經沒有活在嶽三的陰影之下,他早已獨當一面,成為許許多多人敬重的存在。他捐款建立過希望小學,成立了孤兒收容所,還設立了許多醫療機構。就連當時念大學的姜穗,都聽過這名厲害有錢的大人物。
他是未來鐵血柔情的英雄,是那個時代,幾乎所有人的夢。
他怎麽會隕落在輝煌之前。
姜穗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是因為她嗎?蝴蝶效應的強大,讓她有一瞬眼睛裏要流出淚來。這個世界什麽都沒有變,唯一的變化是她帶來的。
父親活下來並且提前被治愈了,馳一銘至今也沒有得到自己的承諾,難道作為代價,需要馳厭死去嗎?她因為這個猜測臉色蒼白。
馳一銘掐住她臉,面無表情說:“不許為了他哭,不然老子不管你了。”
她卻聽不見馳一銘說話。
她想起今年冬天,她穿行過冰冷的風雪,撲向馳厭懷裏,他懷裏那麽暖,抱著她那麽用力,像是融進骨血,抱住了一整個世界。
姜穗低聲說:“他會回家的。”
我還在這裏呢,他不要我了嗎?
“手腳打斷,扔海裏喂魚。”這聲音沙啞,垂垂老矣。
老人帶著一頂防寒的帽子,瞳孔裏陰毒又快意地看著地上的男人。
馳厭身上染了血,無聲無息。
他臉上身上全是傷,聽到三爺這樣吩咐,有人問:“那戴有為和島上那個女人呢?”
嶽三摩挲著手中的佛珠,咳了兩聲:“都扔下去。”
甲板上風很大,有人諂媚地要來扶他:“三爺,這裏風大,我們先上岸再說,您就別在這裏看了,我們會處理的。”
嶽三渾濁的眼睛透著一絲審視狠辣,他打量人的目光讓諂媚者抖了抖。
嶽三推開他的手:“不用,我要看著這兔崽子消失。”
再也沒人比他清楚,這人心性堅毅能忍,連嶽三自己二十來歲的時候,都沒有馳厭這份魄力和手段,要是他手中沒有戴有為和梁芊兒那個小賤貨,恐怕早就輸了。
三爺既後怕,又嫉妒他的年輕有能力。只可惜,這是個癡情種。
因此險勝以後,他一定要親自盯著把人處理了才放心。
至今沒有醒來的戴有為和尖叫的梁芊兒已經被推下了海。
海風吹得人眼皮幹澀,馳厭睜開了眼。
他嘴唇皸裂,看著昏暗的黃昏天空。
要下雨了,有人拿著棍子,要來斷他手足。兩個月的時間,他盡力營救梁芊兒,至少到現在,嶽三並沒有動姜穗。
水陽眼中透著一絲不忍,卻逼著自己笑眯眯直視馳厭這幅模樣。
馳厭站了起來,周圍人出於對他曾經的恐懼,竟然嚇退了一步。
嶽三呵斥:“廢物東西!”
下屬反應過來,馳厭早就是強弩之末,他們還怕他做什麽?
於是一擁而上,聽從命令先打死他再扔下去。
水陽咬著牙。
馳厭並沒有看他,他看著大海與天空,竟然只想故鄉她眼裏映出的那輪小月亮。
水陽忽然回憶起他們曾經的一段對話,馳厭說,不想死在這片海域,想回家,想找他的公主。
那時候水陽怨過,如果不遇見姜穗,馳厭沒有軟肋,贏面其實更大的,至少不用管梁芊兒和戴有為。可是馳厭淡淡說:“男人一廂情願的喜歡,關女人什麽事,怪罪是孬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