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衣錦還鄉

趙景驚道:“是你媽媽打你?”

瓜娃子說:“媽媽不開心,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爸爸,你還會和她復婚嗎?”

趙景堅決地說:“不可能。書凡,你只管好好學習、刻苦訓練,將來能有出息就好,我和你媽媽的事你不用管,也不是你能管的。”

瓜娃子抹著淚,說:“我才不想管。可是媽媽還沒有想通,她很生氣。爸爸,她是我媽媽,就像你不能不管奶奶一樣我也不能不管她。”

趙景想起親媽和前妻的糟心也是一個頭兩個大,眼看著自己兒子也要走上被親媽折騰的路子,也十分心疼。

趙清漪洗了澡出了房來,她倒是聽到了外頭的動靜。

“書凡這是怎麽了?”

趙景讓她去拿點藥來給瓜娃子擦,家裏有常備藥箱,趙清漪是運動員,對於日常處理也熟練。

她看看瓜娃子的打腫的臉頰和臉上被掐出指印,也不禁生出一絲心疼,算起來他能被發瘋的楚盈盈打也是因她而起。楚盈盈是她間接逼瘋的。

“誰家當媽媽的這麽拎不清……我小時候再皮,我媽媽也不打我臉的,只打我屁股。”

趙景微微蹙眉:“屁股就可以打了嗎?”

趙清漪說:“不是很正常嗎?鄉下小孩從小被爸媽打、被老師打、被大孩子打,可沒有城裏孩子嬌貴。但是鄉下孩子也是被打屁股、打手心手背、跪搓衣板的很多,打耳光的很少。因為孩子還小,打耳光會造成腦震蕩或者耳聾,還有可能毀容,可不僅僅是人注重臉面這點小事。”

趙景說:“你現在能不能別講這些沒用的?”

趙清漪說:“爸爸,怎麽會沒用?我在教育瓜娃子,別人打他怎麽跟木頭人似的。”

趙景瞪著眼:“難道讓他和他媽媽動手?”

“那不是大逆不道嗎?不能和她動手,但是他可以跑呀。打不過就跑,這是我的人生經驗。”

“你這種人生經驗有什麽值得稱道的。”

趙清漪說:“怎麽沒有?不管是正常人還是瘋子,總有亢奮和低落的時候人,一個人再生氣不可能永遠亢奮著要打人。你要是不能和她相抗,那麽就不要和她硬碰硬,可以跑、可以躲、可以賴,甚至為了自保騙她一騙,只要不害人,你就問心無愧,怕什麽。”

瓜娃子不禁深思,倒是趙景哦了一聲,說:“原來你是這樣的人。”

趙清漪嘖了一聲,說:“爸,我在教瓜娃子什麽是社會,不還是為他著想,希望他能夠堅強些?男子漢大丈夫,不過受兩記耳光,有何大不了的?韓信受跨下之辱,最後成為軍神;朱元璋父母死絕,一個貧苦放牛娃能打下一個大明王朝;就算我們爺爺也是幾個起落。書凡現在十二歲了,開始遇上不順意的事很正常,這證明他要長大了。這個社會總會用各種不同的形式促使人去成長,或者成為庸碌者。如果你沒有意識到這只是一個正常的現象,只顧著傷心委屈,那麽社會就會把你刷下。這就像是一塊試金石、一個篩子,你挺過去,你就翻過了一座山,你還是‘神選者’,如果你糾結看不開倒下了,你就是活在這個社會的下一個層次,再次要翻過這道坎,時機上可就更難了。”

趙景說:“你這是高高在上的姿態。”

趙景是很有感觸的,他自己被張曼折騰得要死,明白這種難受。

趙清漪輕笑:“哎喲,爸爸的心尖尖委屈了,心疼咯!”

“怎麽說話的?書凡被打,你還調侃他。”

趙清漪拍了拍瓜娃子的肩,說:“多大的事兒呢!你有飯吃、有衣穿、有學上,你爸還是當官的。要不等明年暑假,你去貧困鄉下住一個月,跟著同齡人一起幹農活、做家務,看看他們的乞盼。”

瓜娃子說:“反正什麽事兒到了你這裏都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趙清漪說:“本來就沒有什麽大不了的。我到十歲前都沒有爸爸,鄉下大人小孩都笑我,可是現在呢,我是京城人,我爸是當官的,他們還在泥地裏打滾。

我八歲的時候和一個十四歲的男生打架,被他打了兩個耳光,掉了一顆乳牙,嘴巴裏全是血。我回去告訴媽媽、外公、舅舅,他們也沒有給我出面,找什麽公道。這世上本沒有那麽多公道。

我也是八歲的時候,我和表哥、表姐玩過頭了,大人們讓我們看好谷子的,結果一陣大雨。我們覺得會受到嚴厲的懲罰,確實懲罰了,罵得狠了,但到晚上還是要給我們吃飯。谷子淋濕,有的發芽了,最後還是碾出了米,自己今後一年的飯難吃了一點。其它的也沒有什麽大不了。

這世上有很多這樣浪費你的感情,但事情上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事。”

瓜娃子說:“那世上有大不了的事嗎?”

趙清漪說:“有呀,你自己的學業、事業。就像爸爸,如果不高考,他有兩條路,一、在鄉下呆一輩子,二、回城當個工人,運氣好可以創業,但要承受十之八九的失敗。高考對人生就很重要。其實中考就已經是一道分水嶺了。你感覺你是爸爸的兒子、將軍的孫子,確實比普通平民有更多的路放在你面前,但是或混賬或庸碌的功勛之後不知有多少。你是成為他們,還是超越他們,這個問題是你自己的大事,要考慮一下。別的小事兒,當個屁放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