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趙清漪雖然心理上對他這番話有一定的贊揚,這人的腦子不錯,而且作為一個學者水平的人,也喜歡懂歷史的人。一個人要是真懂歷史,那與粗人就不同了。

趙清漪道:“侵略就是侵略,何必找這麽借口?”

齋藤新之助卻說:“你是對此無話可說了吧?大唐詩聖杜甫有詩雲‘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你們如此指責仇視東倭進駐東北,不就是朱門酒肉之徒,指責窮人為了填飽肚子做出努力都是罪嗎?”

原本還好好的,但是趙清漪聽到“進駐”兩個字就像是後世篡改教科書寫的“進入”,原本還優雅怡然地喝著極品的杜氏大吟釀,她直接將酒潑在了齋藤新之助的臉上,柳眉倒豎,改用中文大罵。

“進駐你妹!那是‘進駐’嗎?是侵略!侵略就是侵略!”齋藤新之助抹去臉上的酒水,

在東倭,哪有女人敢拿著酒直接潑男人臉上,齋藤新之助不禁訝然,但是這個女人發怒也是這麽強烈的美。

齋藤新之助實是心中又愛又恨,一種毛頭少年的心情,仰慕的心讓他不像一個東倭男人對女人時的強勢。

他爭辯:“就算是侵略,你們的歷史上也有侵略別的國家呀!”

趙清漪道:“恐怕你所謂的精通種花歷史也是如隔靴搔癢。

西周時期,不論是武王分封天下,還是其後五六代明君與其它部落的爭鬥,都不算‘侵略國家’。

因為當時天下間只有一個周天子,其它的只是部落,並不是系統的國家。

同一片土地上生存的部落,誰也沒有對領土擁有主權,沒有這個意識。

那麽自然是有能者和更完整先進強大的文明在那一片沒有人明確擁有主權的土地上站穩腳根,讓同一片土地上的原始的部落歸於王化又怎麽是‘侵略國家’?

到了大漢征匈奴,是因漢苦匈奴久矣,無數邊境漢民被殺掠,一個一個的大漢公主死在異國他鄉。這是幾十年積累的復仇之劍,是正義的保護百姓、愛護女人的正義的征伐,這是大漢朝廷的責任。

再及大唐,突厥人何嘗不是想要南下,一旦南下,萬千百姓生靈塗炭會比元、清好嗎?

再說後世的元、辮,不可否認是野蠻在軍事上戰勝了文明,種花文明的正統華夏子孫遭受了多少苦難和屈辱,而代價就是他們也融入了種花文明,而種花的大家庭更加大了。

時移事易,你們現在是在資本主義文明林立的時代想要主動擴張,和同一片無主土地上征伐部落,以及保境安民的大漢大唐豈能一樣?

你們就算想要效仿元、辮,都沒有這個時運,世界變了。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我種花家要接受外來的文明,最後還是發展出自己的東西,你們的文明替代不了。

四萬萬種花人民是殺不完的,全是兩腳羊給你們殺,這麽多人殺完了,你們自己也不是人了,早就是一群人皮獸了,又談何‘文明’的擴張?

更何況,我們不是羊,且讓你們猖狂一時,小人得志,我們也會報仇的。”

齋藤新之助不禁氣弱:“你就這麽恨我們嗎?”

“你們招人恨,反而怪恨的人,這才奇怪。其實沒有比我們更容易遺忘仇恨的人了。甲午過剛過,那時不是有一段親密時期嗎,我們也沒有記恨著庚子賠款。要知道,你們是唯一一個一直讓我們賠款的國家,而美國等西方國家最終將這些錢投入種花的現代教育。西方雖然也是強盜,但是沒有東倭這麽小人無恥。”

齋藤新之助說:“我並不是政府,也不認同他們狂熱的擴張。只是身為東倭人,有時也是身不由己。”

趙清漪說:“什麽身不由己,只是借口。就說我是種花人,我一定會是種花復興重生的參與者和見證者。一人一身一家之富貴安康對我來說輕而易舉,沒有什麽意思,只有為我的國家民族重新強大努力才是有挑戰的事。”

齋藤新之助道:“趙桑果真是巾幗豪情。”

趙清漪說:“時代浪潮之下,只有追逐浪潮了。”

齋藤新之助道:“為了你的國家民族,你也一定會殺了滅了我們才甘心吧。”

趙清漪說:“我只是個百姓,我不能替所有人決定該怎麽做。但是戰事一起,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你身為練兵館的少宗主,少讓門徒造孽吧。未來是一個商業貿易社會,你們東倭工業發達,遠勝於我們,何不好好做生意,人人發財,人人得享太平,與世界交朋友。”

因為此人通曉兩國文化,又是這個個身份,既然他起話頭,她不禁多說一些。

齋藤新之助嘆道:“我來江海就是要避過陸軍部的征招,東倭武術界被軍部裹協的不知有多少。”

趙清漪哧一聲,說:“不要說得很無辜,一踏上種花的土地,你們東倭武術界的人殺人比誰都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