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第2/3頁)

容延宗是江南商人,江南商幫在前辮朝覆滅的事,他還是聽說過的,現在的種花家技術落後,樣樣不如人,國力又弱,行商更是不易。

容耀廷道:“我明白了,我知道怎麽做。不過,父親,紗廠的事你打算怎麽處理。”

容延宗卻忽然問:“我先問你李廠長又為什麽跑這一趟?”

容耀廷說:“他是廠長,當然不希望工廠沒了。”

容延宗輕笑一聲,搖了搖頭,說:“如果是漪漪,她肯定不會這麽回答。”

“有機會,你問問她好了。”兒子還嫩得很呀,他本來就是一個醫科生,在人情上面是不懂的。

……

容耀廷帶著復雜的心情想了很久,下午半天在讀趙清漪給他的藥方制作工藝、成份、藥理作用的資料。

他到底是醫學生,那些全英文的書籍他當然看得懂,不過裏頭也有幾處塗掉的備注,涉及人名。

下午,他的腦海中全是她的影子,索幸就打了個電話去她的化妝品公司,聽說她今天居然也沒有去那裏,再打到家裏,卻是在家的。

趙清漪確實在家,一直把自己關在房裏,實際上是進了空間,為了整理出能用的電腦資料,裏頭涉及的年份、人名她得改掉,然後打印出來,幸好她還是有幾台打印機的。

趙清漪覺得自己要完成原主的任務很隨便,原主這回可是說過“我不管你用什麽手段,我只要讓你把她襯托成丫鬟”。

這是對害得她家破人亡喪子、喪夫、喪友還要當一輩子傭人的蘇若雪有多深多無奈地不甘呀。

除了任務之外,她想對這個位面時代的國家民族盡點心,她是不為私人富貴的,這種事她問心無愧,她需要盟友,於是選擇容家。

容延宗果然是個聰明的商人,他把一切看得很透徹,他不是科學家,所以不會為了驗證什麽而失去商業利益。

哪個商人會想著把金手指給砍了,或者讓給別人呢?

趙清漪賭得正是這一點。

而如果容延宗不是符合她的計劃的人,她只好分道揚鑣了,也許會等著投奔大同會試試。

這些都說遠了,話說回來,她給容耀廷的書是把原文書自己翻了一遍,然後手動塗改,那做得也太不業界良心了。

將電子資料修改再打印不是天衣無縫嗎?

這事兒,就算她速度再快,也是太花時間了,她發現自己通過這種事,也是讀了太多專業的醫藥學書籍了。

以前她會的是中醫藥,西醫藥可只會常識,沒有想到在這種情況下自學了。

改得昏天暗地,肚子也餓了,她出了空間,下了樓去。

客廳中容耀廷正在給剛放學的趙氏三兄妹輔導功課,他們都是要等她吃飯的,而飯後到點,家教才會來。

“妹妹!”

“姐姐!”

趙氏三兄妹高興地打招呼,她今天沒有出門,就椅在空間的超級懶頭沙發上修稿,所以穿了一件酒紅色的寬松的粗線羊絨毛衣,配著白色的破洞牛仔料的褲子,樣式很經典,後世的名牌。她多世的名門教養還是不會穿睡衣出臥室的,這是最隨便的了。

可這後世的時尚慵懶風,酒紅色更襯托她氣質高華,也讓人難移開眼睛。

容耀廷看著她微微一笑,趙清漪倒是奇怪:“你怎麽來了?”

“聽說你在家,我過來看看,正有事請教。”容耀廷也站了起來。

兩人一起在沙發上坐下來,對著她靜待下文的表情,容耀廷也就把今天李廠長找容延宗的事說了。

“爸爸問我,李廠長為什麽會跑那一趟,我說他是廠長,當然想紗廠繼續開辦下去,爸爸好像不太認同我。”

趙清漪輕笑一聲,真是情商堪憂呀,難怪吊在蘇若雪身上了。

“為什麽你覺得他是廠長,就必須想紗廠開辦下去呢?”

“因為這是他的工作……還有工作才能賺錢,養家糊口。”

“我們的藥廠就算不一定全聘紗廠的員工,李廠長的地位還是能保的吧?如果他在藥廠工作,不也是養家糊口嗎?”

容耀廷想不明白:“那是為什麽?”

趙清漪微笑道:“人活於世,無論是誰都會有大小的欲求的。就像《賣炭翁》中一句‘心憂炭賤願天寒’,就很生動表明了這個道理。李廠長在容氏做了十幾年,現在管著最大的紗廠,每年進來蠶繭、工人有多少?就說蠶繭好了,李廠長的小舅子就是做收繭生意的,每年賣給容氏,有李廠長這個門路,做這門生計是不是有底氣多了?每年你知道李廠長除了工資之外,他小舅子捧著他,要孝敬他多少嗎?如果他不是紗廠的廠長,這項進賬就沒了,他小舅子也要煩他的。”

容耀廷蹙眉:“容氏沒有義務要為他這種利益而妥協吧?”

趙清漪說:“能幫的還是要幫的,金銀散人心聚,成大事者,哪能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只要是能用的人,老爺當然不能完全都不管,你不讓別人賺錢,有才能的人憑什麽盡心幫你做事?憑你長得漂亮呢,還是血統高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