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徐昀雖然覺得趙清漪不簡單,一路看著趙清漪侍奉公婆倒是不推辭,但想她一個媳婦留在家中照料家小,丈夫在外當風流才子,卻是有幾分可憐了。

張氏可不算是體貼好說話的的婆婆,有眼睛的都看得見。而趙清漪在船上閑時無事時教導四個孩子(包括碧草)讀書,倒是令他刮目相看。沈家兩老不識字,又上了年紀,自然不懂。但是他卻見此女教導兒女也不用書,唯有一本《論語》給四個孩子用,但她講解細致,信口引經據點,又或有推陳出新的觀點。她教書時的氣度倒像是一方大儒。

十日後抵達京城,徐昀的外傷已經結痂,行動已經比較自如,出了碼頭,他也急欲回府,不想多聲張,指點了他們沈府的方位,就匆匆離開了,讓張氏好一陣悶氣,暗覺沒有拿到更多的謝禮。

趙清漪救了人,也拿到了積分獎勵,卻無心管他去留。

……

開封東京,直至本朝大夏國,繼承了前朝的市井之態,商戶林立,販夫走卒排滿街頭,行人絡繹不絕。

開國至今已近七十載傳至第四帝,休養生息幾十年,盛世之像看起來超越前朝。

作為一個百萬以上人口的城市,特別這個時代還沒有商品房,占地只有更廣,要找到狀元府不是個容易的事。

兩老不過是鄉下人,便是官話都說不太好,還是趙清漪從小跟著秀才爹讀書是通官話的。她租了一輛馬車,說明是去今科狀元的府邸。

乘上馬車,卻因為車不大,這麽多人和東西有些擠了,趙清漪是打點一切的人,反正還是鄉下婦人打扮,就抱著包裹坐在車頭。

車夫每日迎來送往多少人,消息自然多,今科狀元是何等風流倜儻的人物也聽說過。

“你們是狀元郎的親戚吧?過來投親的?”車夫隨口一問。

趙清漪用官話說:“不瞞小哥,我公婆正是沈俊的親爹親娘,我們是他的家眷。夫君離家五年,上月我們得知他高中,卻是公務繁忙不能來接我們。我們也不想給夫君添麻煩,便自己收拾著進京了。小婦人也想今日便能親人團聚,公婆一路舟車勞頓也好安息。

車夫訝然:“你是狀元郎的原配妻子?”車夫見她雖生的眉清目秀,卻荊釵布裙,因為長期勞作,膚色有些粗黑。

趙清漪嘆道:“我們成親十年了,夫君是我爹的弟子,他終於一朝鯉躍龍門,總算沒白廢我爹的苦心。他在外追求功名,我在家奉養公婆、撫育兒女……如今也終於夫妻團圓了……”

說著,用袖子擦了擦眼淚,讓人看著心酸。

車夫想著狀元郎迎娶王尚書家的千金,滿京皆知,這時又跑出個原配是怎麽回事?

那車夫道:“你說你是狀元郎的原配不是唬人吧?據我所知,狀元郎三月初一迎娶了王尚書家的千金,可是京裏有名的美人。才子佳人一段佳話,坊裏都有流傳。”

趙清漪一怔,卻笑道:“怎麽可能呢?小哥莫要唬我,夫君上月還寫信回家,說是公務繁忙,不能來接,要冬季才能接我們進京。我們也是想著不要給夫君再添麻煩才自己進京的。”

車夫嘆道:“可他確實迎娶了王小姐為妻。”

趙清漪佯做惱怒狀:“小哥好生無禮!我夫君豈是那忘恩負義,棄糟糠另娶之人?便是納妾,也需接我們進京,我做主給他納新人。他納新人豈能不告知於我?”

車夫看她固執,揮揮手說:“我升鬥小民不來管你的事……本來就是娶了新人嘛。”還在殿試結果出來的第三天。

趙清漪說:“你說什麽?你何以如此惡毒詛咒我們夫妻?再則娶妻納妾,夫君在京便是有丫鬟妾氏服侍,那也是納妾,你口口聲聲說娶妻,好生不懂禮法!”

車夫轉過頭說:“他本來就娶了……”

趙清漪看著他的眼睛,怒道:“你這是誣賴我夫君!我夫君可是狀元之才,哪裏是一朝得志就遺棄糟糠無義不知廉恥之人!”

車夫一口氣郁結,卻又罵不出來,懶得和這樣的婦人爭,腦海裏卻揮之不去,明明他沒有誣賴狀元。

送人到狀元府門口,車夫離去,心想:真是蠢婦,太郁悶了,回家找鄉鄰喝杯酒去,這種郁氣真是不吐不快了。

趙清漪看他馬車消失,暗想:也不知這點粗淺的迷魂大法有沒有用。這樣的迎來送往擅談之人可得給她好好宣傳狀元家有原配侍奉公婆,自己一高中就趕著另娶的事。

……

沈俊今日休沐,陪了嬌妻王薇一整天,他給王薇彈琴寫詩作畫,才子佳人,心心相印,美滿幸福。即便王薇此時懷孕六個多月,他也目無她色,共同期待著小生命的到來。

兩人正在屋中擺了飯,卻見下人沈忠急匆匆來報。

“老爺,夫人……那個……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