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第3/4頁)

白錦繡等在一從灌木之後,終於看到陳立和幾個士兵架著人過來了,推開那間屋的門,燈亮了,過了一會兒,燈滅了,那幾人又說說笑笑地走了。

白錦繡跟了上去,在校場附近假裝無意遇到,將陳立叫到邊上,問道:“聶載沉呢?”

陳立笑道:“聶大人醉得厲害了!路都走不了,剛才我和兄弟幾個送他回宿舍,叫都沒反應,可是醉死了!白小姐你出氣了吧?”

白錦繡終於放下了心,笑道:“那就好。行了,不打擾你看戲了,趕緊去吧。”

因晚了,看戲的也都是大老爺們,戲班子的最後一場壓軸戲不再是打得熱鬧的武戲,台上演的是男女風流的文戲。喜福順正在場《金蓮戲叔》,陳立急著去看,哎了一聲,朝白錦繡躬了躬身,轉身就跑掉了。

白錦繡已經和大哥說了自己回家,免得他看不見人四處找,壞了自己的事。她再次來到後營那塊地方,確定附近沒人看到,摸黑推開門,反鎖掉,隨後走進了臥室,打開電燈,一走進去,就聞到房間裏彌漫著一股酒氣。

果然和陳立說的一樣,聶載沉臉龐通紅,看起來醉得死死的,人和衣仰在床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聶載沉!聶載沉!”

白錦繡叫了他兩聲,沒有反應。

她又湊了過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臉,也沒反應。

她徹底地松了一口氣,過去關上窗戶,拉緊窗簾,回頭,盯著床上男人那張英俊的睡臉,心跳忽然又加快了。

上次在雲鎮的小旅館裏,她後來之所以決定和他睡覺,是出於一種愧疚加彌補,和他徹底了斷的心態。畢竟當時他被自己逼迫著幫忙,最後因為意外,弄得他得罪了父親,前途堪憂,讓他就那樣走掉了,她覺得自己有愧。是她欠他的。

但是今晚,情況完全不同了。她要把這個男人變成自己的人。

不過,其實她沒打算真的把他怎麽樣。受到那天那則惡漢欺寡婦消息的啟發,把他灌得爛醉如泥,脫了和他躺一塊,醒來就說自己聽說他喝醉了,過來照顧他,被他強行拉上了床,咬定他欺負了自己,讓他看著辦。

她不信都這樣了,他還能抵賴不負責。

白錦繡脫著自己的衣服,起先有點縮手縮腳,轉念一想,才認識幾天,自己連自畫像都被他看過了,現在這點算什麽。心一橫,很快就脫得只剩少得可憐的最後一點遮羞內衣,然後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床,躺在他的裏側。

她拿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在他裏頭縮了一會兒,覺得有點不對勁,轉頭看他,知道了。

他還穿著衣服,整整齊齊。

她掀開被子坐了起來,開始替他脫。解了軍服的扣,費了老大的氣力,弄得快要出汗,才終於將他沉重的身體從仰臥推成了側臥,終於將上衣從他的身上扒了下來。

他身上的皮膚很燙,她的手指不小心碰到,就好像摸到了冬天的火爐壁。

上衣去了,還剩下面。

她伸手過去,替他解皮帶,解開了,正費力地抽著,突然,聶載沉的眼睫動了兩下,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白錦繡驚呆了。

她正跪在他的身邊,雙手握著皮帶的頭,就這樣停了下來,睜大眼睛和他對望著。

他的眼睛很紅,布著點血絲,看起來仿佛還有點暈,或是以為自己仍在夢裏似的,茫然地盯著她看了片刻,擡手壓住眼睛,一動不動,仿佛又睡了過去。

白錦繡心跳得幾乎就要蹦出了喉嚨,一時不知道他到底是又昏睡了過去還是醒著,屏住呼吸不敢動彈。過了一會兒,見他還是沒動,慢慢地籲出了一口氣,正要繼續,突然,他仿佛徹底地醒了過來,整個人像是被針刺了似的,一下坐了起來。

白錦繡嚇了一大跳,撒手就松開了他的皮帶頭,飛快地抓起被單,一下掩住了自己的胸口。

聶載沉和她對望了大約兩三秒的樣子,視線從她的身子上掠過,額頭冒出了一層熱汗。

他轉過了臉:“白小姐,你這是在做什麽?回吧!”

他的聲音聽起來壓抑而沙啞。

起初的驚慌過後,白錦繡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她看著身邊這個衣衫不整,扭過頭不看自己的年輕男人。

她都這樣了,他竟還這麽冷漠。

她壓下心底油然而起的難過之情,慢慢地放下了手,任憑被子從自己的身上滑落。

“聶載沉,你回頭看一下我好嗎。”

“我不美嗎?”

“你真的一點兒都不喜歡我?”

她盯著他的後背,輕聲問他,聲音充滿了祈求。

他的肩膀微微動了一下,仿佛想回頭,卻又停了下來。

“繡繡,這樣真的不好……”

他低聲地道。

白錦繡的心底突然生出了一股怒氣,再也無法抑制,想也沒想,從被下伸出自己一只光腳丫,朝著他已布滿熱汗的後背狠狠地踹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