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毒理(第2/3頁)

“從去過古墓之後,她就打起了李行墨的主意,她覺得這個孩子單純好騙,比較容易操控,甚至李行墨當時連名字都沒有,只記得自己原來姓李,是她以監護人的身份帶李行墨去派出所辦理的身份證,李行墨這個名字也是她當場給取的。”

江昭陽點了點頭,李行墨和林染的淵源終於弄清楚了。

“那林染跟那夥巨猿又是什麽關系?”他繼續問道。

“這個看起來復雜,其實說起來也很簡單。在佛手坪第一案發生之後,林染就一直在山上監視你們辦案。另外,江隊預測得也沒錯,那支尺八確實是信物。”

又說:

“林染就是在山上監視你們辦案時,吹響的那支尺八。也是由那支尺八,最終引來了那群巨猿。因為林染當時已經有了跟毛桃打交道的經驗,所以對那夥巨猿並沒有特別畏懼,她反而從見到那夥巨猿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在腦子裏思索如何利用它們報復李思剛。”

又說:

“她不僅為它們規劃了襲擊養豬場的整套計劃,而且還為它們制定了血洗佛手坪之後的詳細撤退路線,甚至在控制養豬場之後,她特意讓首領把人全部禁錮在地下,她自己則在地上李思剛的辦公室裏翻找起了那段自己被輪·奸的視頻,不過李思剛藏得很好,她最終也沒有找到。

又說:

“最後,沒有辦法,她提出拷問李思剛,對養豬場員工全部趕盡殺絕,不過她沒想到的是,那群巨猿的首領竟然拒絕了她的要求。”

“有意思。”江昭陽不禁笑了一下,“恐怕這也是她唯一失算的地方。她總以為那些巨猿跟狗熊一樣笨,可以任由她操控,其實那些東西跟她一樣聰明,在它們占據有利形勢的情況下,根本不會聽從任何人的操控。”

“沒錯。”陳權從煙盒裏抽·出了一支軟中華,點上,抽了一口:

“它們不是誰的奴隸,它們是一群有著自己思想的智慧生物,也多虧林染沒有給它們足夠的尊重……”

“嗯。”

“後面的事……你應該都知道了。”

江昭陽點了支紅雙喜,走到窗邊,把窗戶開了條縫,回來之後蹙了蹙眉,說:

“那個殺嬰案……”

“哦,那個案子……”陳權徐徐抽了一口煙,“也是她幹的。時間,地點,作案細節,全都都對的上。”

“動機呢?”

“這個說起來比較有意思,跟我們原來猜測的完全不一樣,原來我們以為是道德審判——受害者許韻開車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碰瓷的老太太,老太太漫天要價,獅子大開口,許韻不同意,兩個人發生了撕扯,視頻被傳到網上,恰好被兇手看見,所以動手報復了許韻。”

“不是這樣嗎?”江昭陽驚詫地微微張著嘴問。

“根據林染的日記,其實真·相比這更簡單。她壓根就沒看見論壇裏的那個帖子,她只是恰巧和許韻乘坐了同一輛公交車,許韻孕期不舒服,打電話給自己的老公抱怨,她老公當時好像情緒也不好,兩個人吵了起來,許韻一氣之下,威脅說要去醫院把孩子拿掉。就是這事刺激到了林染,因為她被李思剛灌了發·情藥,在醫院診斷出生·殖系統出了毛病,終生都不可能生育,而她眼前的這個女人竟然想把肚子裏的孩子拿掉,她覺得許韻根本不配做一個母親……”

“荒唐。”江昭陽嘆息道。

“是啊,就算許韻當時真想把孩子拿掉,也沒那麽容易。她都快到預產期了,沒有相關部門的證明文件,沒有哪個醫院敢私自給她動手術。”

江昭陽點了點頭,把手掩在臉上,想了片刻,之後突然問:

“她那個鬧鐘是在哪買的?”

陳權把煙一下掐滅在煙灰缸裏,“是在東城一個很偏的文具店買的,離所有案發現場都很遠,這個女人真是狡猾。”

“那關於為什麽放鬧鐘,她寫了嗎?”

陳權搖了搖頭,“動機沒寫,就很簡單地描述了一下自己當時的心理——在看到那個鬧鐘的時候,我感覺腦子很熱,像一堆巖漿在燃燒,一個想法出現在我心裏。雖然有些害怕,但是我知道,只有那樣做才是對的,只有那樣做,才能對得起那個還沒出生的孩子。”

聽完這段話,顏以冬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同時問:

“那她為什麽讓毛桃去殺陳志國和樊秀芝,她們明明無冤無仇。”

“林染在山裏尋找毛桃蹤跡的時候,曾經在佛手坪借宿了一段時間,就是在那段時間,她發現了這個村子裏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因為她跟秦玉都經歷過,或者正在經歷著同一個噩夢,再加上她做記者多年,還未完全消泯的正義感,這些復雜的情感,足以讓她對楊二狗還有陳志國這些人恨之入骨,她唆使毛桃去殺了這些人,也是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