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特務(第2/3頁)

“就這一本嗎?”他問。

“沒錯。”

顏以冬剛說完,門口就出現了沈建國的身影,他的表情有些緊張,站在門口朝江昭陽招了招手。

江昭陽走了過去,沈建國向前傾了傾身,貼在他耳邊說道:

“剛剛接到甘隊的電話,林染醒了。”

江昭陽的眉峰輕輕一挑,問:“醫生怎麽說?”

“失憶了。”

江昭陽看著沈建國像霜打的茄子一樣的表情,眼神一黯,長吐了一口氣,“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江隊,你覺得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

嫌疑人失憶,現場又被打掃得幹幹凈凈,沈建國一下沒了主意。

江昭陽轉了轉頭,看了看四周那些忙碌的身影,喃喃道:

“既然從她身上拿口供已經不可能了,那就只能找到確鑿無疑的證據了……”

頓了頓,又說:

“是那種……就算證據鏈缺少口供這個環節,也能給她定罪的證據。”

“可這裏,哪還有什麽證據?”沈建國一臉無奈。

“這裏被徹底打掃過,她父母家呢?朋友家呢?”

沈建國依舊苦著一張臉,“她父母家已經派一組人去了,據他們說,也挺幹凈的,到現在什麽都沒找出來。至於朋友……根據我們的外圍調查,她這個人在洪川根本沒什麽朋友。”

“呵……”這下連江昭陽也無奈了。

他雙手環臂,低頭沉思了一會之後,突然拍了拍沈建國的肩膀,“走,我們去醫院會一會這個林染!”

說完,他朝顏以冬招了招手,三個人一起下了樓。

樓下,林染那輛紅色雅閣的所有車門敞開著,幾名刑警正陪著幾個穿工作服的技偵在車輛的後備箱裏用放大鏡一寸一寸尋找著蛛絲馬跡。

沈建國看到之後,馬上走過去問:“小孫,怎麽樣?”

最裏面一個看起來年級稍大的技偵這時回過頭,一下把眉頭皺成了“川”字,報告道:

“沈隊,洗得太幹凈了。腳墊都換成了全新的,內飾也洗了不止一遍,甚至連真皮座椅都被人處理過。”

“她自己洗的?”沈建國愕然道。

小孫搖了搖頭,“不好說。手法很專業,我推測應該是她自己小心處理過之後,又找了不止一家洗車行。”

“草……”沈建國忍不住小聲罵了一句。

低頭想了想,又問:“行車記錄儀呢?有線索嗎?”

小孫的臉瞬間變成了一個大號的苦瓜,“主機恢復出廠設置了,內存卡也被拿掉了。”

“我·草他大·爺!”沈建國氣得跳腳,罵人的音量很大,看起來連面子都不想要了。

自從遇見林染開始,沈建國感覺以往那個一直在往前飛奔的自己一次又一次撞在堅硬的墻上,撞得鼻青臉腫,頭破血流。

而且,他每翻過一座墻,都能在前方看到另一座更高更厚的墻。

這不禁讓他感覺絕望。

前所未有的絕望。

從警多年,他還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對手!夠狠!夠快!夠絕!

而且,她還是個女人,連環殺手裏的稀有種,將來肯定會被記入世界犯罪史,成為各國刑事專家競相研究的對象。

沈建國在這時,才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後半生,已經跟這個女人徹底糾纏在一起了,就算拆也拆不清了。

此案之後,到底是功成名就,平步青雲,還是飽受質疑,含恨而終,已經全系在這個女人身上。

其實案子破不破,對陳權來說,意義並不大,因為他還差半步就要站到巔峰。

這半步,對他而言,不是辦好一個案子就肯定能登頂那麽簡單,其實自己才是那個真正站在洪川風暴中心的人。

部裏需要一個完美的結果,陳權需要一個得力的屬下,洪川需要一位敢於屠龍的衛士,此刻洪川市局上下更是團結一心,都想著為老領導報仇,這所有的責任和壓力無疑都堆在了他身上。

想通了這個環節,他重新擡起了頭,目光堅定地看向了洪川市立醫院的方向,無論前方是煉獄,還是火海,他沈建國都必須趟出一條路來。

如果實在無路可走,那就逢山開道,遇水搭橋,築路而行。

想畢,他轉過身,徑直走向了一部警車,催促道:

“走吧,江隊。”

·

出了小區,沈建國一路風馳電掣般把車開到了醫院門口。

等三個人從特護病房的電梯裏出來,隔老遠就聽見一陣女人的哀嚎和哭泣聲。走近一看,一個滿頭銀發的婦女正跪在地上,失聲痛哭。

“怎麽回事?”沈建國問。

一個負責看護林染的特種兵低聲解釋道:

“這是嫌疑人的父母。因為不讓他們進去看女兒,鬧了很長時間了。甘隊說,現在證據不足,要善待家屬,不準我們強制驅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