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衛宮家就這樣多了個不請自來的客人。

還是一個同家裏其他生命體畫風都不一樣, 同整個房子畫風都不一致的客人。

同質樸的，每天普通的上下學, 參加社團活動, 然後回家寫作業吃飯睡覺完成一天行程的衛宮兄妹不同, 玉藻前每天都過得很忙碌。

經常天不亮就離開，直到淩晨才又回來。口口聲聲要立香對自己的現世負責, 實際上立香能夠見到他的次數一只手都數的清楚。

搞的立香這個往日從不關注新聞的人，現在天天電視電腦手機推送，一個不落，就怕一不注意，他搞出什麽大動靜。

看立香這麽緊張, 南野秀一主動提出用魔界植物幫忙的主意。他也是玉藻前現世的知情人, 因此立香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瞞著他。甚至考慮到離得這麽近兩人很可能會不小心遇到。她還特地跟他說明了大致的前因後果。

當然，因玉藻前而起的修羅場這件事是忽略過去了的。

南野秀一的提議正中立香的需求。人的精力總歸是有限的, 但魔界植物就不一樣了。只要還活著，它們就能一天二十四小時一刻不停的提供消息。

“謝謝了。”

立香沒有虛偽的客氣，爽快的接下了對方的好意。

好歹也是過命的交情，是同生共死過的好夥伴, 這時候推拒就太矯情了。

立香看著俊秀端莊的南野秀一發起了呆——班長長的好看，聽說班長的原身，妖狐藏馬也長的很好看，再加上美的傾國傾城的玉藻前……

“怎麽了？”

紅發少年還沒有遲鈍到被人一直盯著都發現不了，只不過這種行為放在立香身上，稍微有點少見。

——總不能說, 同學三年之後，她突然發現自己長的特別好看要多看幾眼了吧。

雖然對現在的外貌也有幾分自信，但南野秀一還沒有自戀到這個地步。

“那個……”

聽到南野秀一的聲音，立香不太好意思的抓了抓臉頰，問道：

“千年前的大妖怪……是不是都特別好看？”

反正就她目前見過或者知道的這兩人，都很好看——說起來，班長和玉藻前，好像原身都是狐狸？所以其實是狐妖長的特別好看？

“怎麽突然……啊，是因為玉藻前麽？”

暴露身份也有一段時間了，立香從未表現過對妖魔，或者對自己的過去感興趣的樣子，他自己也不覺得有什麽特別可說的，所以兩人之間其實並沒有就這個話題有過深入交談。

時隔這麽久才突然問道，他只能猜想是跟那位知名的大妖怪，玉藻前有關了。

“也有關系啦，就是覺得你們好像都很好看……特別符合人類的審美。”難道千年前想當大妖怪，長的好看也是硬性條件？

“這個嘛……也跟當時的認知有關吧。”南野秀一想了想，給了一個頗為哲學的答案。“雖然人類本身是弱小到不會被大妖怪們看在眼裏的生物。但由弱小的人類所創造出來的東西，卻一直以來都很受大妖怪們的青睞。”

“妖魔雖然沒有妖怪們影響那麽深，不過總的來說沒有同人類共存的妖怪們那麽深……所以你看，現在還是有不少妖魔長的奇形怪狀，不太符合人類的審美。”

南野秀一一邊回憶，一邊解釋著。

“妖怪們喜歡人類所創造的東西，審美自然也就受到了人類的影響。畢竟，妖怪是不具備像人類這樣的創造力的。當然這不代表他們不夠聰明或者狡猾，只能說是上天有意的安排吧。”

個體極端強大的妖怪無法向人類那樣去創造，人類也無法像大妖怪那樣擁有移山填海的力量。

“所以越是強大的妖怪，形態越是接近人類。越是有能力的妖怪，容貌越是符合人類的審美。”

明明作為妖魔的時候對時間的流逝沒有什麽感覺，但作為南野秀一再去回想妖狐藏馬時期的記憶，就覺得格外遙遠、恍如隔世。

比起那千百年的記憶，反而是作為人類的這十幾年要更鮮明些。

“大概也就是因為這樣，那些大妖怪們才會留下這麽多同人類之間的異聞吧。”

同在魔界遺世獨立的妖魔們不同，妖怪們還是很親近人類的——盡管絕大多數人類都並不想要這種親近吧。

“竟然這麽……接地氣麽。”這個理由。

她還以為是妖怪越強大，容貌就越好看什麽的呢……雖然實際上這麽說也沒錯，但起了決定性作用的，竟然是‘審美’這麽接地氣的理由。

注意到立香微微幻滅的樣子，南野秀一決定換一種說法：

“嗯……那這麽說吧。人類的外貌是仿照神明制造的，那麽大妖怪們的外貌同人類……也就是神明相似，也沒什麽奇怪的吧。”

“……真的有神明麽？”

“過去曾經是有的。”說到這裏，他也稍微有單感慨——如果現在神明還都在的話，他要救媽媽也就不用繞這麽大一個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