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第2/3頁)

姚廷玉本想替夏纖絡辯解,可他曉得,越是多言,越對他和她不利。

誰知女王會不會瘋狂到遷怒他人?

見他維持沉默,扈雲樨又道:“城中細作打聽到,那位郡主得悉你的死訊,當場昏迷,可她對你用情至深啊!你也不賴,明明能遠走高飛,還巴巴跑回去,正好落入我的網。”

“陛下,”姚廷玉苦笑,“我回去只是想看看有什麽可偷的……如您所見,她人盡可夫,我豈會動真心!”

扈雲樨挑眉而笑:“阿庭,當我是瞎子還是傻子?放心,我懶得把你睡過的女子逐一抓來,更何況,她是大宣郡主,我不至於蠢到去京城擄人,惹來滅族之禍……但我會派人告訴她,你沒死。

“告訴她,你所做一切,只為和我雁族的姑娘雙宿雙棲,只為拋棄她這個不幹凈的包袱!讓她也嘗一嘗,日日夜夜恨你入骨、絕望與憤怒中日漸老去的滋味。”

姚廷玉本就痛得想撞墻,聽聞這一番以笑音道出的惡毒話語,忽覺骨肉間宛如百蟻啃噬,不能自已。

盡管如此,他忍強顏歡笑:“我算什麽?於您、於她,螻蟻而已!”

扈雲樨垂下眼眸,定定凝望他的眉眼鼻唇,流轉眼光既有贊許,亦帶恨意,更多是復雜難言的滋味。

良久,她幽幽嘆道:“阿庭,我愛過你。”

姚廷玉不經意一顫,莫名鼻頭發酸。

她如刀刃般的目光直直撞進他赤紅眼睛,語氣竟然平添了幾分難得的誠懇。

“我沒騙你,我確實想過……與你廝守余下時光,生幾個孩兒,把王位傳給你我的血脈……

”但你背叛了我,你在我痛失冰蓮後,棄我如履!你可知我這三十六年來,有多少個日夜,恨不得吸幹你的血,生啖你的肉,再將你剝皮拆骨!”

話到最末,字字句句如淬毒。

姚廷玉耳畔多了虛鳴之音,自覺離被她“剝皮拆骨”已不遠,啞聲道:“陛下,我又何嘗不是……想著,陪您一輩子?但您是女王!”

喘了喘氣,他語調盡是艱澀:“您想想看,過去幾十年,您弄死了多少位王夫?多少名男侍?沒死的……都成了無根之人!我若食冰蓮而留下,您能容得了我?

“我自十五歲跟著您,侍候您七年,我不是什麽英雄好漢,做不到視死如歸!我那陣子……只想活命!時至今日,欠您的命,您拿去好了!”

扈雲樨笑時露出仍整齊潔白的牙齒,顯得分外陰森:“我才不輕易上你的當,我要你……慢悠悠且非常痛苦地死掉!”

說罷,她朝左右擺了擺手。

姚廷玉疼到神志近乎於迷離,未曾留心兩旁黑壓壓的人在忙碌何事。

驟見一夥人提著炭火、烙鐵等物蜂擁而上,他心下絕望再生。

血跡未幹的肌膚被燒紅貼片燙灼,兼之扈雲樨生怕他不夠刺激,還命人往他的傷口上撒鹽,那滋味像極了燒烤的肉串。

三番五次後,姚廷玉已死去活來,周身痙攣,不停用後腦勺撞擊後方的木樁,掙紮著想盡早解脫。

扈雲樨雙手抱在胸前,淡定看著慘烈的一幕,眸底隱隱透出一縷快慰。

“阿庭,你的頭發,數十年如一日好看!我本想把你的連著頭皮割下,制成假發,送去給你那姘頭,又怕她心疼你,從此不再恨你……要不,我留給王城的狗兒戴著玩?”

她手持匕首緩步靠近,等不到他的咆哮或求饒,又嘻笑道:“興許會有點兒疼,但你放心,沒了這塊皮,倒也沒那麽容易死……”

姚廷玉擡目睨視她,憤恨退去後,逐漸平靜。

“您心腸歹毒,下手也狠毒,難怪……沒法、沒法再服冰蓮!上蒼有眼,讓善良之輩得此珍物……”

“你說什麽!是誰!”

“是誰不重要了……反正,效力已失,那人會老去,您尋不著!”

扈雲樨怒而以匕首直抵他胸膛:“說!人在何處!下一批冰蓮花在何處!”

“沒有下一批了!再不會有!最後那顆冰蓮籽已被人吞服,功效之神奇,您、您絕對意想不到!”姚廷玉笑容越發張狂,“不僅讓人……維持青春,更如時光倒流般……變得年輕!”

話音剛落,他突然奮力向前一撲,以胸口直撞向扈雲樨的利刃上。

扈雲樨猝不及防,眼睜睜看刀鋒入肉寸許,方想起撒手。

姚廷玉故意引她走近,只為死得幹脆。

提著的一口氣泄下,人如天旋地轉,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意識消失前,依稀聽她尖叫的厲聲回響於無邊黑暗。

“你騙我!”

“是誰?到底是誰?”

“來人!把這賤命給我留下!要留著,留著!”

“留著……慢慢折磨!”

“給齊王傳信,掘地三尺,也務必把人給我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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