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3頁)
“我就知道!您重視他!您越來越重視他了!以前您親兒子打我罵我,您永遠站我這邊!現下,你為了一個野……先生,跟我置氣!打我!罵我!我果然……被厭棄了!”
“你、你……說什麽胡話!”
阮時意真心慶幸自己擁有一顆年輕心臟,不至於被他氣得當場倒地。
徐晟如惹毛了的小狗,鼻腔一哼:“我原想告訴您一個重要消息,我決定不說!打死也不說!”
“反了是吧?”
徐晟對上她淩厲眼光,難免發怵。
但狠話剛撂下,他不好立即變卦,於是改口:“那、那你告訴我!在行宮是否遇先生了?藍豫立那小子昨兒回城,說看到先生刮完胡子的容貌像極了我,還嚇了一大跳!你說他好端端,刮什麽胡子!”
阮時意隱隱約約回想起某個場面。
她曾強行摁住徐赫,半趴他身上,拿剪刀一根根修理掉他鼻唇周邊的胡子。
嗯,她還滿意地撫摸他那哭笑不得又難掩蜜意的臉。
然後就……
徐晟見她不語,且俏臉紅得不自然,挑眉而笑:“哎呀!春天來了!心花怒放!春光明媚呀!”
話音剛落,又遭她敲了一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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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裏,日子如常。
徐家生意照舊,義善堂的資助、收容、教學等事務進行順利,阮時意與夏纖絡保持友好往來,不冷不熱。
唯獨地下城一案,還在隱蔽調查,未獲進展。
到了二月,她忽然收到來自徐赫的信——他已在籬溪邊購置了一套三進三出的院落,邀她閑來小坐。
阮時意無端心頭潮熱。
推算該院落不在地下密道涵蓋範圍,且離瀾園約兩裏路程,茶余飯後散散步即可到達。
他的用心,未免太明顯。
她忸怩了些時日,終究放不下心,借口帶靜影去籬溪遊玩,“順道”拜訪了“先生”。
春山流溪間,佇立著一座白墻灰瓦的庭院,門前高階古樸,雅潔清靜,依稀可窺見院內花木扶疏。
阮時意敲開大門,向應門老仆道明來意,正巧徐赫聞聲出迎。
繼行宮一別,已有整整一個月。
他重新蓄回短須,一襲素白家常寬袍,未加冠束帶,顯得自在隨意。
見是阮時意登門,徐赫喜出望外,快步流星奔至她跟前,滿身儒雅風流氣派瞬間換成甜暖氣息。
那毫不作偽的愉悅笑容,使她心生錯覺——她正與他幽會偷情。
呸呸呸!
在徐赫盛情邀請下,阮時意收斂雜念,端回板正姿態,隨他入內品茶賞畫。
新居只有一對耳目不聰的老夫婦負責灑掃庭院、生火做飯,安靜無人擾;陳設擺放雅致精細,無分毫繁雜媚俗,確是曠達隱幽之所。
靜影一如往常主動退下,還夫婦二人清凈空間。
徐赫與阮時意對坐,邊燒水烹茶,邊解釋道:“今上命我專心準備書畫盛會,特意給我放了長假,遣我出門遠遊,以吸收天地山川之靈氣。”
“那你置宅做什麽?”阮時意瞋瞪他一眼。
“明知故問,”徐赫莞爾,“既然‘以畫換畫’之計得逞,我何須日夜繞著翰林畫院打轉?但重回城南群院顯然太浪費時間,公然搬進瀾園與你同住,你定然不同意。我正愁尋個落腳地,恰逢蘇老願意轉讓這套閑置院落,我自是痛快接手。
“前日,晟兒騎馬路過,說是孝期未滿,不宜跑到新居鬧騰,放話說我欠他一頓喬遷入夥喜酒,等他出孝便喝個暢快淋漓。我還在想,你何時能放下芥蒂見我一面……想著想著,你就來了。”
他那句“想著想著”,極其旖旎,莫名予人纏綿悱惻之感,生生逼得阮時意無從應對。
僅有孤男寡女的雅致偏廳內,氣氛不知不覺增添了絲絲縷縷曖昧。
畢竟,上回二人獨處時,有過火辣激吻與同榻共眠之舉。
阮時意心裏發虛,急忙換話題:“那個……你正月裏走得倉促,留下的灰袍、《折蘭苑雪晴圖》等物,是否要送回來給你作紀念?”
“阮阮,”徐赫長眸氤氳寥落,“你是我的妻,替我保管點私物,有那麽為難?”
阮時意一怔,暗生慚愧。
她的確沒往這方面想過。
徐赫笑意微澀:“我還打算把我自己交給你保管呢!誰料,你抱完、親完、啃完,就丟到一旁……”
“說好不提的!”
她腮邊緋意漸濃,最是羞怯動人時。
徐赫無比渴望再與她好好親近,終覺不該逼迫太過。
緘默半晌,他聊起正事:“阮阮,每隔數年一度的書畫盛會,有哪些環節?我在外為了裝作行內人,未曾詳問。”
阮時意一聽此言,窘然之色盡退,禁不住掀起嘴角。
“今年應是第五回 ……按照過去傳統,來自四國的畫師將分山水、花鳥、人物和書法四大類進行交流切磋,最終評出優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