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2/2頁)

徐赫悶聲笑道:“再三追問才說,你是打定主意,不把機會留給我?還是怕……我被妖魔鬼怪吃了?”

阮時意驟然記起夏纖絡那句,“若他長得足夠俊美,體魄也夠強健,不介意和他……相互‘切磋琢磨’”。

如若她是未經人事的純真少女,或許未必聽出其間風流曖昧。

可對應銜雲郡主在某方面的顯赫名聲,她立即想到“切磋琢磨”,指的是哪件事。

她不願把徐赫牽扯進去,一則,她須贏一回,免得任由他宰割;二則,就算未能徹底接納他為夫,也不希望他淪落至“以色侍人”的境地。

“阮阮,”徐赫等不到她的回答,雙手捧起她的臉,柔聲道,“我想告訴你,我雖想贏得賭局,證明你我的確為天作之合,但如若你心裏始終不承認、不接受,我絕不會為難你。

“再者,你要是割舍不下我,即便贏了,也不會拒我於門外。所以……賭局本身,並無意義,正在意義在於,你我在此過程中重新相處、重新認識、重新走進彼此的心。”

對上他猶帶倦意卻溢著脈脈柔情的長眸,阮時意心頭微微一顫。

他拿準了……她會心軟?也認定自己能說服她?或撩得動她?

就如她自認為,能以“勝負未分”來約束他的行為,等他喜新厭舊、漸行漸遠。

結果呢?他步步逼近,抱過、親過、舔過……還跟她擠過一床。

事實上,他沒皮沒臉,膽子比她大,如意算盤打得比她精;而她空有人力物力,多活了幾十年,還被他不動聲色拿捏在手,“徐太夫人”的臉面丟大了!

徐赫小心翼翼托著一張靡顏膩理的嬌顏,見她眸光時而憤然,時而焦慮,他笑語哼哼低下頭,與她以額相抵。

“阮阮,你不說話,是在等我親你?那我就……不客氣了。”

阮時意在他的溫熱呼吸下勉強回過神,急忙捂他的嘴,猛然記起昨夜的被舔教訓,改而捏他的鼻子。

於是,二人從摸臉掐鼻,到相互推搡,最終以撞翻門口的四君子木屏、引來院中下人偷偷摸摸窺探而告終。

——嘖嘖嘖,趁無仆從在場時,那對年輕男女,自是又經歷了一番抵死纏綿。

阮時意自知辯解無用,怒氣沖沖提裙往外走,冷不防徐赫語帶無奈,在她出門前溫聲相勸。

“阮阮,你若一心要贏,可以不帶我……但晟兒和靜影,決不能離身。”

*****

大年初三,大晴。

陽光融雪,劈劈啪啪砸了一地,冷冽更是刺透入骨。

大清早,徐晟一身水藍色緞袍,發上束了玉冠,英氣勃勃,騎馬來接。

他不住往瀾園內探頭探腦,見阮時意穿得清雅,只帶了靜影、沉碧和幾名仆役伺候,便戲謔笑問:“真要把那位藏起來獨享?”

“你這家夥!哪學來的葷話!”

阮時意料想,瀾園裏有不少仆役皆由長孫安排而來,必然事事匯報。

她從大年夜“收留先生”一事,對外大概能瞞得住,但在首輔府上已非秘密。

“我有要事跟先生探討,就這幾日。”

徐晟眸底掠過憂色:“雖說近年男女大防不比早年緊張,可您這是明擺著效仿郡主!先生究竟什麽意思嘛!您倆若只想玩玩倒也罷了,可我看你們也不是那種人……若情投意合,要不……先成個成親?”

阮時意目瞪口呆。

之前是誰信誓旦旦說“咱們家有的是錢”,讓她養一院子的小郎君,把小兔崽子吃得死死的,要那什麽叢中過、什麽什麽不沾身的……

為何她還沒開始養,這家夥居然催她“先成個親”?

歷來只有祖母逼孫子成親,到她這兒怎麽反過來了?

徐晟見她愣住,神神秘秘笑道:“我悄悄查過啦!先生根本就沒家室!窮是窮了點,但有才啊!能得聖上賞識,何愁前程?什麽已婚有娃,想必是因長了張招蜂引蝶的臉,才故意那樣說的……”

阮時意聽私底下去查徐赫的假身份,登時怒了。

“就你能!就你聰明!什麽都是你說了算!我的事輪不到你幹涉!”

徐晟委屈。

他不過想確認,自家祖母到底要不要給他弄給個“繼祖父”,是不是這個人。

在他心中,先生無論容貌、才華、脾性、體能都算上佳,比起他那完美無暇的親祖父“探微先生”或許差了不止一丁點兒,但若能讓祖母寡居多年的心動一動,分明是個理想人選。

要不……改日先來個全方位測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