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4/5頁)

時隔多年,記憶已不明晰。

但因隱約想起有這麽回事,她沒敢咬他,沒敢激起他的占有欲。

只是努力忍著,不要沉淪,不要回應,以免他產生某種誤會,斷定她全身心接納他。

徐赫時而急躁,時而又耐著性子,把懷中人吻成軟綿綿的一團,才滿足地放過她。

他眼底噙笑,對上她迷朦水眸的刹那,老夫老妻雙雙紅了臉。

趁著她忘了抵抗,他陶醉擁她入懷。

良久,他笑意繾綣,“我的阮阮,哪裏嘴硬了?明明特別軟。”

阮時意如大夢初醒,驟然抽了口涼氣,掙開他的懷抱,慍道:“便宜占完了!還不從實招來?”

徐赫啞然失笑,以指頭輕刮她鼻梁:“你這沒情趣的老太婆!”

頓了頓,補充道,“我在翰林畫院謀了個職位。”

“你、你要偷……聖上手裏的那幅晴嵐圖?”

阮時意幾乎不敢相信,他膽大至斯。

徐赫歪著腦袋:“不然呢?難道,你覺得我會撇下你,跑去當個芝麻綠豆小官?”

“為何冒如此大的險?為了那賭局?還是……老爺子的一句話?”

阮時意如有百箭穿心,深悔當初以此作賭。

徐赫捕捉她閃爍眸光,柔柔撫慰道:“我去了一月有余,已獲皇帝信任。前兩日,我提出,希望多欣賞、多臨摹皇家收藏,他還很高興,還笑著說,沒準兒我才是探微先生轉世。”

“三郎,”阮時意心亂如麻,“你別冒險!這賭局一點不重要!你不如……老老實實在裏頭作畫吧!阿六、大毛、二毛……我會照看好。你以此開展你的新人生,咱們就算做不成恩愛夫妻,也一定會成為相互扶持的親人。”

“阮阮,你無須自責,此舉不單為你,不單為老爺子,也為完成我對長輩諾言。”

“可翰林畫院與皇宮內收藏何止千萬……“

“我自知不會太快接觸到晴嵐圖,短則一兩月,長則一年半載……我之所以瞞著你,一來是欺君大罪,不想連累你和家人;二來,能讓你少擔憂一日是一日。

“你雖死活不承認心裏有我,但我若出了差池,世上萬萬人,你必定是最難過的那位,我絕不會讓你……再為我傷心一回。”

阮時意握住他微涼的手,喉底艱澀:“三郎,我知你心意已決,但仍要勸你,永遠記住一件事——活著的人,更重要。這就是我當年狠下心切割晴嵐圖,換取孩子們更好生存條件的原因。

“如若爺爺的遺願沒能達成,那就讓它過去!也許是上蒼的安排,只要咱們盡了人事,聽天命便是。再說,或許等郡主回來,我們多拿一幅,即可解開謎底。答應我,若無絕對把握,千萬千萬……別冒這個險。”

她早在最美好的年華失去了他一次。

花了十多年,才真正走出陰影。

即便走過曲折一生,愛恨淡去,她仍衷心祈願,他活得好好的。

倘若他被發覺心懷異念,付出代價的不僅僅是他本人,也必將牽扯與他來往甚密的她。

“阮阮,“徐赫回握她的手,”我應承你,第一,我絕不牽連你們;第二,無勝券時絕不出手。這種掉腦袋的事,我不會冒冒失失,還得留著一張嘴來親你呢!”

阮時意心中千頭萬緒,全數湧上喉嚨,堵住她的呼吸,以致於無暇理會他的調戲。

難怪秋澄說“先生每日來回奔走城南城北”,是以贈送馬匹,且他所贈的“外祖父的未問世之作”,連書畫院的先生們也認定是真跡,且為之驚嘆。

他早有預謀,為的是偷龍轉鳳。

“對了,”徐赫猛地憶及一事,“你可曾在《萬山晴嵐圖》第一段加蓋閑章之類?”

阮時意悶聲道:“有無加蓋,我沒印象;你的那套章子,我倒是保留了……在書閣。待會兒等他們父子回去,我再給你翻出來。”

徐赫既驚且喜,一把摟住她,卻又因扯到肩頭的傷,呲牙裂嘴:“嘶……你還不承認!”

“承認什麽?”

“把我大大小小的物件悉心保存多年,卻老說心裏沒我!”

“田黃、芙蓉、雞血……等同於黃金!我舍得丟?”阮時意沒好氣推開他,“不許再渾水摸魚!不許亂抱亂親!方才那種事,下、下下不違例!”

他唇舌的滋味猶於她口腔內縈繞,讓遲鈍的她有了姍姍來遲的羞恥感。

徐赫得逞一回,自然不急著逼迫她。

他捂住酸痛的肩,拉她坐到圈椅上,忿然罵道:“死黑炭頭!又兇又狠!還說我長得像什麽短命牛糞?幾個意思?”

阮時意莞爾:“他曾當眾宣稱——我是京城一朵花,卻插在牛糞上……且不選別的牛糞,偏要選你這最短命的一坨!”

“你是京城的花,我是最短命的牛糞,這話沒錯……”徐赫翻了個白眼,“可鮮花插在牛糞上?分明是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