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可以哭嗎(第2/2頁)

直到有一天她遭受了吞碳之刑,再見面之時,她說她叫薛快雪,眼底明晃晃的陌生與寒意,讓他有點不認識了……

這邊,明月輝見裴元知猶疑了,趕緊加了把火,“若是舅舅不留,我們現在便回會稽去!”

會稽袁家,袁芳塵的大本營,雖說那裏想弄死司馬沅的人好像更多。

但如今想回會稽,不是想走就走的事。現下世道亂,流民多,又是戰時。袁家且在吳中,那裏除了周滿之外,還有另一股勢力掌權,雙方來往並不方便。

所以她早已聽陸氏說了,裴家如今的打算,便是讓她先住上些時日。她故意向裴元知提出要走,就是向他攤出最後的底牌——

若是裴元知真不容不下司馬沅,那她袁芳塵亦不會獨留在此。要麽同留,要麽一塊死在投奔會稽的路上。

只見裴元知閉上了眼,深深呼吸了兩口,再睜開眼時,臉上那熟悉的神情仿佛在說——老子怕了你了……

“囡囡,你且先將他帶下去吧。”裴元知疲憊地揮了揮手。

明月輝額頭的汗緩緩滴落,她松了一大口氣。回過頭去,她本想扶起司馬沅,安慰性地問問他有無受傷——

結果發現司馬沅跪坐在地上,甚至別過了臉。

她一手拽起他的袖子,將他拉起來之時,察覺出少年紅了鼻梁。

“你怎的了?”明月輝歪過腦袋去看他。

“我……能哭麽?”少年別過臉,輕輕地……輕輕地……問道。

明月輝:“不能,憋著。”

“哦。”捏緊了拳頭,死死憋住淚,卻紅了鼻子。

想來也是。

司馬沅跟著明月輝起身,靜靜地瞧著明月輝拉著他袖子的那只手。

他才記起,他不再是五歲不會說話的孩童,是十五歲,整整快十年了,他也必須從男孩變成男人。

……

離開閣樓的那一刻,閣樓裏傳來一聲長劍長嘯,裴元知非但沒收起劍,反而彈鋏而歌。

蒼涼的男兒聲,司馬沅聽著有點晃神。

“嘖,走快點。”明月催促,然後以嘀嘀咕咕,“小兔崽子,你一天可以惹一百八十個禍。”

司馬沅:“哦。”

不過,這位舅舅倒是個妙人,這歌還蠻好聽的。經過那分花拂柳之時,明月輝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