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3頁)

“那你就不會等等,待會兒叫人上門來修。”

“等不了,昨晚出了一夜汗。”

“這麽冷,你睡覺還出汗那?”

“嗯,肝火旺。”

“……”

邊邊不知道該說什麽,於是沉默地舀著水給他沖幹凈了頭上的泡沫。

少年眯著眼睛,濕漉漉的頭發貼在腦袋上,邊邊連忙取了幹毛巾遞給他,讓他趕快把頭上身上的水擦拭幹凈,然後把衣服穿上,別著涼受凍。

這矜貴的顧家大少爺,要真在她家生病了,她可沒法跟杜婉柔阿姨交待。

顧懷璧伸手虛無地指了指:“衣服給我。”

邊邊從晾衣線上將他的黑色羊絨毛衣拿過來,讓他穿上,又趕快叢屋裏取來吹風機,給他吹頭發,動作熟練得就像是他的貼身小丫鬟似的。

就在這時,院子外傳來一陣急促的叩門聲,邊邊放下吹風機,小跑著過去開門,門外站的是傻子阿松的母親,趙嬸。

“趙嬸,您怎麽來了?”

趙嬸形容憔悴,眼底緋紅,手足無措對邊邊說:“阿松、阿松昨天下午出去之後,一整晚都沒有回來,以前他從來沒有夜不歸宿過,我擔心他出事,他平時最喜歡跟著你和小顧玩,我想問問你,知不知道他可能會去哪兒……”

“趙嬸您別擔心,我這就去找找阿松。”

邊邊正要叫顧懷璧一起幫忙尋找,回頭發現顧懷璧已經不見了蹤影。

屋裏只剩個吹風機,孤零零擺在桌上。

……

外公和邊邊陪著趙嬸一起去派出所報了案,趙嬸剛哭著做完筆錄,邊邊就接到顧懷璧的電話,說人已經找到了。

民警驅車趕到郊外廢棄的食品加工廠,邊邊看到顧懷璧將阿松從廢棄工廠裏背出來。

阿松全身都是血,以至於顧懷璧將他放進救護車擔架的時候,整個背上都已經滲透了淋漓的鮮血。

血腥的味道,讓這個男人的氣質變得格外兇悍,戾氣十足。

趙嬸看到滿身是血神志不清的阿松的時候,當場就嚇暈了過去,被一起送往了醫院。

醫生給阿松進行了急救和全面檢查,確定他昨夜裏遭受了慘無人道的虐待,有人故意將他的手指甲和腳趾甲一根一根地扯斷,連血帶肉,看得人觸目驚心;還用刀子在他的臉上刺了“智障”兩個字。

很明顯,是有人惡意對阿松進行施虐。

阿松的精神狀態本來就有問題,醒來之後嗷嗷大叫,說手好疼好疼,趙嬸看著阿松的纏滿繃帶的手,心疼地直抹眼淚。

邊邊根本不忍心看他,將腦袋別向另一邊,顧懷璧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將她的臉按進自己的懷裏。

阿松看到顧懷璧和邊邊,又哭又笑,涕泗橫流,大喊著:“叫你朋友來啊,叫你朋友來啊!”

派出所的民警過來給阿松做筆錄,詢問他,究竟是誰對他進行施暴,可是阿松什麽都說不出來,只是大喊大叫著說:“叫你朋友來啊!叫你朋友來啊!”

民警們面面相覷,知道從阿松這裏是得不到什麽有效的線索,於是他們又勘察了施暴的現場――郊區的廢棄工廠,不過哪裏應該是被人清理過了,除了阿松的血跡以外,找不到任何犯罪嫌疑人留下的DNA或者指紋。

“叫你朋友來,叫你朋友來啊!”

那段時間,阿松嘴裏不斷地重復著這句話,所有人都只當他說的是胡話,畢竟全小鎮都知道阿松小時候發燒,燒壞過腦子。

正月初五,杜婉柔也終於催顧懷璧回家了。

她知道顧懷璧跟著邊邊回了老家過年,也沒有阻攔他,在外面怎麽樣都比呆在他的黑屋子裏要好,所以杜婉柔很願意顧懷璧多出去走走。

當所有人都離開的時候,光線柔和的病房裏,阿松盤腿坐在床上看動畫片,仿佛已經忘掉了之前所遭遇的一切。

可是顧懷璧卻無法忘記,當他循著空氣中那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趕到廢棄工廠的時候,看到阿松倒在血泊裏,手指血肉模糊的樣子。

“叫你朋友來啊,叫你朋友來啊……”

阿松氣若遊絲,卻還在機械地重復著這句話。

顧懷璧知道,他才是阿松遭受虐待的導火索。

他終於坐不住了,他手撐著病床,漆黑深邃的眸子直視阿松,沉聲問:“是不是那天欺負過你的小混混幹的?”

那天邊邊和阿松出去玩,遇到幾個小混混,後來這幾人被顧懷璧狠狠教訓過一頓,極有可能是他們吃了顧懷璧的虧,懷恨在心,所以拿阿松泄憤。

阿松哆哆嗦嗦不敢講話,顧懷璧攥緊了他的衣領,將他拉近自己,臉色冷沉,一字一頓地問:“是不是他們。”

阿松終於被嚇哭了,嗚嗚地叫著:“叫你朋友來啊,叫你朋友來啊!”

顧懷璧眸子裏泛著凜冽的寒光,冷白色的手臂忽然生出些許鬃毛,指甲也變得無比鋒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