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繁花今相(第2/3頁)

換而言之,這兩日的小樓,是屬於他們兩個的。

她不想放過他居家賢良的景象,肚裏餓,慶幸影音室配置齊全,以最快速度去洗漱完,回來往棉被裏鉆,恢復原狀。

“我們晚一點再說,等我回去前,最後說。”她說。想和他平靜過幾天。

他點頭,沒反駁。

沈策進洗手間拿來一塊擰幹的白色小毛巾,熱烘烘的,給她擦手。

這做派,像要給她喂飯。

“忽然這麽好……”她惴惴不安,抱著他的肩。

“沒喂過,想試試。”

夾到嘴邊一塊糯白的腸粉,她張開嘴,咬了半口,壓不住笑:“我從記事起都是自己吃……”不喜歡被人喂,極小時候屢次奪走媽媽手裏的勺子,把食物劃拉到處都是,還堅持自己吃。

沈策笑而不語,讓她指要吃什麽。

他一來懷念和她自幼相依為命的日子,最重要的是,有一種老說法,農歷新年第一天做過什麽,這一年都會圍繞著這個,逃不開,繞不開。

她下巴搭著他的肩,專心吃著他剛喂的蟹肉春卷:“渴了。”

茶杯遞來,她喝了一杯,再要一杯。用手指劃了劃他的短發,往下,摸他脖後的皮膚:“哥。”她用手覆在他脖子後,想親他。

沈策笑:“你吃完再說。”

“你嫌棄我……”她低頭,裝可憐,“還特地喝過茶。”

沈策一聲不吭放下筷子,把她推到棉被上,手掌壓住她的胳膊,沉默強硬地用舌抵入她的唇。他的眼睛黑的攝人魂魄。從她上顎處掃過,到舌下,把能到達的地方都走了一遍,昭昭從沒發現自己連接吻都敏感至此,還是因為今天他親吻的格外細致。沈策往她喉舌深處走,她下意識曲起手指抓他的襯衫,把扣子要捏碎的力度。

“誰嫌棄你,我都不會。”他最後坐直,又像沒事人一樣拿起筷子,問,“吃哪個?”

當初她將死之際,他也沒皺過眉頭,把她口鼻和眼睛流出的血擦幹凈,一點點親過來,像抱小時候的她一樣抱著哄,陪她說話,給她講北境以北的荒原飛雪。

最後血近墨色,他都不大在意,只認為擦幹凈更麻煩一些。昭昭在他眼裏就是羊脂白玉,美得毫無雜質,那些覆在上面的東西都是外物,他看不到,不在乎。

午後,澳門沈策媽媽那裏,送來新年的一批花。

新花裏有兩樹臘梅,兩樹紅梅,都是山地野生老根挖來,做成的古樁,經過數年修剪成型的大樁景。他摸她的手冷,不讓她在花房外賞梅,把她帶到花房裏。

他下去給她做了兩杯咖啡,端上來,和她在這裏消磨時間。

昭昭數新送來的盆橘,足足二十六盆。花房裏的花都精挑細選過,這一排排盆橘格外紮眼:“是送來給我們吃的嗎?”她奇怪問,有金橘,也有蜜橘。

這麽多怕吃不完,吃不完會壞。尤其在花房這麽暖和的地方。要不要搬出去凍一凍,能多吃兩天,可二十六盆太多了,他胳膊受了傷,大盆的蜜橘自己也搬不動……

他看穿她的心思,好笑著說:“擺來看的。寓意大吉大利。”

她愕然,自家從沒擺過……還有這種說法?

她再看那一盆盆濃綠中的金黃橘子,好感倍增,二十六盆,就是要他二十六歲這年大吉大利了。那更不能放壞了,一會兒抱幾盆去影音室和臥室,取個吉利。

“你新年有什麽願望?”她忽然想到這個,看向沈策。

昨夜他問自己,自己還沒問過他。

他靜了會兒,一笑說:“我說出來容易,你做到難。”

“……既然問了,當然盡量。”

極長的一段沉默。

他把受傷的那只手臂搭在昭昭身後,賞虎刺梅,出神地看那一叢叢濃碧下的刺。她不是急躁的性子,唯獨遇到和沈策有關的,多等一秒都難挨,尤其瞧出他在故意賣關子:“但凡你想要的,我能做到的,都滿足你。”

沈策忍俊不禁。

她央求,望住他,非要他說不可。

他被磨得沒脾氣,手撫過她的頭發:“想和你有個孩子。”

……

她嘴巴微張了半天,滿腹信心都被他一句話刮得幹凈:“你……剛回來,好像吃藥不好。”她忘記誰普及過,吃藥的人需要代謝一段時間才可以。

“半年前停藥了。”

“半年前……你就想了?”

這是治療步驟,當時沒這種想法。不過昭昭如此問,他樂得逗她:“對。”

她魂遊天外,在想,現在反悔是不是太晚了。人要言而有信,可……

有孩子會不會讓長輩震怒?應該不會,反而更容易過關。最壞的結果:兩人以後萬一感情不好,會和爸媽一樣好聚好散。是沈策的,又是自己的,從人品到事業能力,給誰養都不會錯,兩個沈家也會搶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