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繁花今相(第2/3頁)
“又不止那兩個。”她低語反駁,不甘落下風。
“是嗎?”他笑,拿了遙控器往沙發去,坐到右側的角落,“妹妹大了,有幾個追求者是好事。”言罷,輕拍身旁,讓她到身邊去。
他一邊胳膊掛著,不方便行動,等昭昭要坐,反而改變了主意。拉昭昭跨坐在自己的腿上,兩人面朝著面,額頭對著額頭。
“你都不吃醋?”她不滿。
他笑:“多多益善。”
能讓沈策愛的女人,有這個本事。又不是過去,美貌招來的都是賜婚噩夢。
昭昭念著他剛出事故還縫了針,不想讓他今夜做什麽,幾次撥開他的手。沈策最後一嘆:“該不會想今晚要我睡影音室?”
“我給你抱一床被子。”她說。
“占了臥室,還要把主人趕出來?”
他笑,頭仰在沙發靠背上,以目光灼她。
她不理他,趁勢逃走,和他一起靠在沙發上。兩人挨著彼此,把一部觀賞過數次的電影看得津津有味,沈策時而偏頭,親親她的額頭,她高興了仰頭和他接吻。看完一部,還想看一部,守歲的夜,過得滿足充實。
零點一過進了年初一,昭昭下樓到客廳取盛滿堅果的盤子。
啪一聲,啪又一聲,剝二十幾個開心果:“手給我。”她說。
沈策的目光突然暗沉。
昭昭見他沒動,將一顆塞到他齒間:“算了,喂你。”
一顆一顆,她把他當毫無捕食能力的小鹿喂著,自己間或吃兩顆:“吃多了就是要喝茶,夜裏渴。”
突然被他兩指捏住下巴:“讓我看看……”
這一秒被無限延長,慢的像一滴墨落於宣紙,沿著紙的脈絡,無聲擴散……
沈策無法移開目光,那一處的紅,在他眼前蕩開。
這是他初見血色。那道劃傷極淺,由於傷淺,更容易保有淡紅色澤。對血的熟悉感襲卷心頭,如狂風過境……他的手指摸到她的下唇,水潤的紅。見到昭昭前,他眼裏沒有過漂亮的人,任何人嘴唇灰灰黃黃都不會和美搭上邊。昭昭是五官制勝,不上色都能動他的心魄。
命該如此,他早該猜到,自己眼裏的第一抹紅,是沈昭昭。
難怪老和尚會說紅塵之苦,昭昭就是他的紅塵。
“怎麽傷的?”他問。
她知他看這裏有顏色,偏黃,被他問倒不奇怪。
“在花房,著急出來看你,”她洗澡前對鏡照過,一道劃痕而已,極淺,但見他如此著緊,不自覺摸了摸,“很快會好的……”
他的臉浸在屏幕的光裏。
“想到什麽了?”她輕聲問,“能告訴我嗎?”
她想引導他說出來,陪他聊,為他寬心。
說完,她低聲撒嬌道:“被你瞞著什麽事一樣。”
沈策剛記起過去那年,曾想告訴她全部。而後,他決定守住這個秘密。過去的沈昭昭不是尋常望族之女,自家族落敗後,跟著他吃過許多苦,更因為是沈策妹妹受過不少的罪。到死,都無法善終。
講一個淒婉的愛情故事是很感人。後果兩個走向,一是她將信將疑,或是全部相信,但記不起曾經,不會受痛。另一個走向,是就此撕開了一道口子,誘使她記起過去,全部的、真實的**疼痛。包括最後的死,如果讓她重歷一遍?誰來救她?
“說一點點,”她在他耳邊問,“我想聽。”
沈策目視寬大的屏幕:“確實有事瞞著你。”
昭昭坐直,以眼鎖著他。
“我第一次和女孩親熱,在這裏。”
她臉漲紅了,是氣惱上頭,甩臉要走。
沈策拉她的腕子:“和你坦白也不好?”
“明天再坦白……不要打擾我今天好心情。”
“擇日不如撞日。”他說。
他想想,回憶著:“嚴格講,在這裏和那個女孩沒到最後。”
“你信不信,我可以一星期,一個月不理你?”
他搖頭:“最多一天。”
她盯著他。
“也許我講完,你醋意過濃,”他分析著,“能讓我回房睡也說不定。”
“……那你講吧,不怕後悔就講。”
“那晚,她和我去蘭桂坊,自稱酒量好。我也是著了她的道,盡地主之誼請她喝酒,反倒害了自己,”他扣緊她的手腕,免她走,“還把臥室給她睡。”
“蘭桂坊是你專門騙女孩的?”
“你哥哥不屑做這些,”他評價,“是她對我有好感。”
……
他泰然自若,她忽覺蹊蹺,難道……又是自己?
“她半夜不好好睡,醉了也要下樓找水喝,也或許,是想找我,”他問她,“你是女孩子,幫我猜猜,她是想喝水,還是潛意識要找我?”
她斷定是自己了……“沒想找你,口渴。喝了酒都口渴。”
“這樣,”他反思,“那是我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