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塵緣薄如紙(第2/3頁)

沈策神色極其隨便地的看了看昭昭,還有摟著昭昭的沈家恒:“還可以。也沒多少時間相處,這幾天前後應酬多,顧不上她。”

昭昭被他看得,只覺得肩上摟著自己的這只手像是做錯事的證據,可沈家恒明明是自己的表哥,什麽事都不會有、不可能有,世俗也不會允許有的親表哥。

“你繼續忙,她交給我。”沈家恒笑著說。

“倒不急在這會兒,難得一見。”沈策說。

沈家恒又笑著同沈策到沙發那裏,聊了會兒。

當年兩人站在一起,差不多高,現在沈策比沈家恒高了不少。他這兩天應酬也確實多,所以手裏始終勾著件西裝外套,需要見客就穿上,方便。此時坐下,聽昭昭和沈家恒閑聊,西裝外套往一旁放了,靠在一旁陪坐。

“這次請帖誰寫的?”沈家恒笑著問,“我翻了翻,不像昭昭的字。不用真是浪費了。不過你們剛見,也沒機會看到,改日讓她給你寫兩張,好看得很。”

一只有年月的景泰藍時鐘在玻璃罩裏噠噠作響。

昭昭托著下巴,對沈家恒笑笑,只覺得那時鐘噠噠地吵得慌。眼睛不聽使喚,總想往他那邊瞧。

“你們聊。”沈策突然起身,走了。

其後,直到晚飯也不見人。

今日不止沈家恒,媽媽那邊的親戚都差不多到了,這才算是昭昭的家裏親近的一群人。昭昭陪他們說話喝茶,想到沈策走時不太顧及旁人的背影,就心裏堵著,撐著下巴發呆,走不得,就望著鐘,瞅著翠色的指針,聽大家閑聊。不是對談話內容感興趣,而是要找個合適的時機,大家聊得乏了,或誰有走的意思了,跟著走。

畢竟她算是主,不能主動離席,留客人們全在這兒。

十點過,終於有人說困了。

昭昭像脫了囚籠的困獸,去找他,一刻沒停。

今夜這裏沒人,靜悄悄的,裏外都是。

昭昭還在想,這麽多客人、家人在,竟沒人來健身房和娛樂房,也真是奇怪。穿過休息室到屏風外,她先聞到香的味道,和昨夜的一般無二。

繞過木刻屏風,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竟然什麽都沒做,手撐著頭,在看著香,耐心等著。昨夜在台上是虎行似病,今夜又是鷹立如睡。攫人噬人的手段他真是信手拈來,無需一言,毫不費力用等待的姿態讓她心軟。

“我昨天回去,想起這個,登流眉。”昭昭倒背著手,看香,明明匆匆而來,可又在掩飾自己想見他的心。

沈策意外靜了會兒,才問:“怎麽想起來的?”

“小時候翻過書。”

她其實那天就知道,登流眉是古地名,在泰國。

沈策對她招手,拍拍他身旁的沙發。

從屏風到他的距離,五六步也就到了,她邊走,邊還給這過於安靜的室內添加一點人氣,一點聲音:“沒想這麽晚下來,她們聊得太開心了。”

“左右無事,慢慢等。”

“你晚飯沒吃?”她發現這樣肩並肩坐著也不好,太正經。

用太正經的姿勢,掩蓋不住什麽,反而顯得心虛。沙發比她想象的軟許多,以至於她往後仰的力度過於隨便,陷進去時後背發空,人很不踏實。

沈策一動,她立刻看他。

他看了她一眼,是要給她倒茶:“下午我就在這裏,哪兒都沒去。”

不過茶倒好了,杯盞沒遞過來,而是放在了桌上。他似乎在考慮什麽,昭昭還在奇怪他又想做什麽。未料,他毫無征兆地回身過來,直接要抱她。

昭昭是陷在沙發裏在閑聊的人,和在車裏比,也只是腰後頭後更軟綿,仍是無法躲避。昭昭盯著他的臉,糊裏糊塗地在想,其實過來就早猜到這樣的,再說什麽倒顯得做作了。可臨到眉骨上有他的呼吸,還是低低叫他:“哥。”

眼皮上也有溫度,他的溫度。

“你想沒想過……”她嘴唇微微動著,想問他想沒想過,“會很麻煩。”

昭昭的心像被他手掌悶在下頭,跳得極不暢快,一撞一撞地要沖出來似的。

直到他張唇,含住她的下唇。

真實的壓迫感,還有濕熱,這就是接吻。昭昭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已經回歸了最誠實的本能。在感覺他吮住自己的下唇,渾身都酥麻麻的。

昭昭眼睛忽然發酸,睜不開來,像被遠遠的那一爐熏香的白煙灼到眼裏。這酸意從眼底蔓延開。

她的手在找他的心臟,壓在上頭,摸著他的心跳。

這次是上唇,上唇也被他潤濕了,她本能地渴望,微微張唇,學著他,和他吮著對方的嘴唇。壓迫感越來越重,他們好像已經吻過很多次,不止這麽多,不止這麽淺。她吮著不耐煩了,將嘴張開來,終於和他的舌尖相觸。

原來男人的舌也是這麽軟的,而且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