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又乖又軟
很長一段時間裏,姜宓都想不通,上輩子刺客那一刀,她為什麽會義無反顧地撲過去,為商殷擋下來。
一如現在,她滿臉懵逼,同樣想不通,為何會不吃教訓,又率先撲了出去?
就算商殷被別的女人碰觸了那又如何?
再是怪癖,能有她上輩子為他擋刀後丟掉性命淒慘?
內心裏,她很是唾棄好了傷疤忘了疼的自己。
不管怎麽說,那女扮男裝的小廝,被姜宓一腳踹翻在地,反應過來的方圓連忙按住。
方圓一扯小廝前襟,厲色回稟道:“大人,確是個女人。”
那小廝死死盯著姜宓,眼神像是淬了毒火。
姜宓抖了下,緊緊抓著商殷胸襟,垂下了眼瞼。
商殷半擁著她,安撫地拍了拍她肩:“莫怕,我在。”
姜宓懨懨地應了聲,顯得心不在焉。
商殷對方圓揮手,冷漠無情的道:“處理幹凈。”
方圓心領神會,扭著那仆役和銀蛇暗衛一起善後。
發生了這樣的事,一時半會商殷還真不想送姜宓回去了。
他頓了頓:“小宿一晚,明日我再送你。”
姜宓嘀咕:“我自己回去。”
商殷帶著姜宓往鳳凰木林外走,不讓她看到鮮血和屍體。
“晚上準備了鍋子,你當真不想吃?”商殷道。
聞言,姜宓瞥他一眼,再眨眼,臉上就帶起了期待的笑靨:“那我要吃很多肥牛肉,還要喝杏仁蜂蜜奶。”
商殷點頭:“都可。”
總歸先把人留下來住一晚上再論其他。
當天傍晚,商府私牢裏,火光搖曳,陰影斑駁。
最裏間,十字木架上,小指粗細的鐵鏈五花大綁著個女人。
女人發髻散亂,面色慘白,一身衣衫襤褸,並處處都有鞭傷,皮肉翻飛,鮮血淋漓,深可見骨。
然她眼神陰毒,像是尖銳的蜂蠍尾後針。
她看著面前的錦衣青年,青年有張俊美無儔的臉,然面容上無甚表情,極為冷肅。
女人面色蒼白,她微微喘息,撐著一口氣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什麽都不會說的。”
商殷就站在那,雙手背身後,眼瞳無波:“本官從不草菅人命。”
女人像聽了天大的笑話,笑過了,字字泣血怨毒地道:“狗官,你殺的人還少嗎?”
商殷無意討論這些,他只是陳述道:“在府邸行刺本官,上一回還是在八年前。”
女人冷笑,只恨不能掙脫了撲上去生咬商殷幾口肉。
“他們一個都沒死,至今仍舊活著,”商殷繼續說,眼神平淡的就像在說今日天氣真好,“在能看到本官的地方,生不如死地活著。”
透骨的寒涼爬上後背,那感覺就像是被一片吸血的螞蟥給咬住了一樣,驚悚發憷。
商殷信手取了刑具架上的鐵鉤子,那鉤子長約半臂,一頭尖銳帶鉤,鉤子上還密布倒刺,倒刺有血槽,槽裏灑了一層白霜般的細鹽。
鐵鉤子不知刑訊過多少人,暗色的血跡和碎肉渣子,將之染成了駭人的顏色,唯有白鹽是醒目的。
鉤子落到女人脖子上,商殷漫不經心道:“你非死士,便是為棋子,亦不夠格。”
“那又如何?”女人情緒激動起來,“只要能手刃你這逆臣賊子,死又何懼?”
她說的大義凜然,渾然將生死置之度外。
尖銳的鐵鉤從女人脖頸往下滑,輕松鉤破她的衣裳。
冰冷的金屬觸感,讓女人不自覺打了個顫抖。
她咬牙強撐,色厲內荏的有些滑稽:“狗官,活該一輩子斷……”
一句話還沒說完,鐵鉤猛地刺進女人肩甲,鮮血噗嗤飛濺,溫熱而腥氣。
商殷毫無憐香惜玉之情,他手一用力,那鉤子順勢往裏送了幾分,倒刺上的白鹽悉數都被鮮血融化,瞬間放大數倍的疼痛。
“啊!”女人慘叫一聲,聲音尖利而失真,大顆大顆的冷汗從她鬢角落下來,混雜著眼淚水。
太疼了!
好似整個身體都被撕裂成了無數瓣,靈魂都痛的崩潰。
“求……求……速死……”透過模糊的視線,女人艱難哀求道。
商殷面無表情:“誰跟你們說,本官不能碰觸女人的消息?”
女人撐不住了,牙關顫抖,吐出兩個字:“谷……谷生……”
商殷眯眼,他側目身邊的方圓。
方圓噗通一聲,單膝跪地,飛快道:“大人,小的無能,上回谷生哄騙大夫人,小的欲殺之際,谷生被人救走,小的以為,一個窮書生翻不出風浪,就只是差了人尋其蹤跡殺之。”
但自那以後,谷卿閔仿佛人間蒸發,在京城毫無蹤跡。
商殷問那女人:“他還知道什麽?”
女人意識不清,斷斷續續的說:“谷生未蔔先知……曾言商狗奪天,乃滅世之舉,當率先誅之,谷生還說,今年三九隆冬,屬北之地會有雪災,胡羌柔然等蠻夷,會南下亂我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