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4頁)

“為什麽要送回去?他們家裏獲罪,親戚們住在一處有個照應不好嗎?”一旁的寶樂不知何時注意到了了太後與貴妃的閑話,外頭也不瞧了,靠過來滿面天真的開口問了一句。

方太後看著這樣的女兒,便是格外寵溺的一笑:“你不懂,這些事,母後過些年再教你。”

寶樂天真,蘇明珠轉念之間卻是立即明白了,董家兩房,原本合該是支撐門戶的長子嫡孫倒下去,原本就正亂著,長房剩下的夫人們沒了誥命,兒孫們沒了前途,日後這董家自然要將諸多大權給了二房,長房如今如此淒苦,可長此以往,如何肯甘心?二房便是此刻念著舊情,對長房諸多照顧,可長此以往,又如何不會生厭?

太後說的一點沒錯,兄弟之間,向來是不管寡而患不均,這麽兩家在一處住著,的確當得起“亂家之源”四個字。

看出太後這個時候還無事讓寶樂知道這些瑣碎,蘇明珠笑了笑,便也順勢轉了話題:“公主從前可去過景山圍場?”

寶樂搖了搖頭,太後便解釋道:“先帝推崇聖賢之道,教導公主,也是以貞靜嫻莊為上,寶樂從來未學過騎射,也從未去過圍場。”

蘇明珠聞言有些詫異,便建議道:“從未學過騎射嗎?其實,公主多多少少還是練著拳腳騎射功夫的好,不為了與人動手,只是強身健體,身子也能好些。”

“你說的是,哀家瞧著,貴妃你的身子就好的很,進宮這麽長時候,一聲咳嗽也沒有過,不像是寶樂,一年總是要病上幾場,這一變天,哀家就得跟著擔驚害怕,可是就因著整日在宮裏不活動的緣故?”提起唯一的女兒來,一國之母的太後,也是滿面擔憂,與所有關心孩子的母親一般無二。

蘇明珠點頭:“自然是有幹系的,好在公主還不算大,這會兒開始慢慢練著,身子定然要比從前好些。”

“既是如此,等到了圍場,哀家便給寶樂尋一只溫順的馬駒,叫人仔細照看著,先學著試試。”

寶樂聞言面上一亮,抱住了太後的胳膊,還與小兒一般癡纏著撒嬌:“母後可真好!”

太後一面訓斥這寶樂沒規矩,一面便已忍不住的軟的如水一般:“若是從前,便是哀家想讓你學騎射也是不可的,好在如今……咳咳。”說到這,太後像是意識到了什麽,忽的一頓,咳嗽了兩聲之後,便忽的端起一旁的茶盞抿了一口。

不過蘇明珠還是多少察覺出了太後未完的言下之意,大約就是好在如今先帝終於去了!不會像從前一樣叫女兒鍛煉鍛煉身體都得諸多小心一類。

蘇明珠想著好笑,想想,又替太後覺著有些嘆息,便也接口說了一句:“好在如今已出了孝,太後與寶樂總是能略微自在些了。”

這句話雖然是說著出孝,但實則也與直白的“好在先帝駕崩了”差不了多少,太後面上不曾顯露,心下卻也明白貴妃實則是已經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且還是真心的體諒的。

太後之所以能與貴妃相處的這般得宜,很大一部分緣故,便是因著蘇明珠的這份通透與體貼,她放了茶盞,頗有些心照不宣與蘇明珠對視一眼,便搖著頭笑道:“你這孩子……哀家真不知是該說你聰明,還是愚笨了。”

蘇明珠還有些沒反應過來:“臣妾做錯了什麽事不曾?”

“你這孩子,既是聰明,為何又總是做些糊塗事出來?”太後看她一眼,因著她心底裏當真有幾分喜歡貴妃,竟頗有些語重心長的意思:“陛下較之先帝更為仁厚,雖恪守聖賢之道,卻還不是不能聽人勸的,你與陛下原本就有幼時的情分,原本合該一開頭便更親厚些,如何倒總是針尖對麥芒一般,你呀……可虧得是好運道,家裏才立了功,偏偏淑妃家裏又出了事,若不然,光是巴著哀家,可護不了你一輩子!”

蘇明珠這才明白了太後的意思,約莫就是哀家遇上這樣的先帝都勤勤懇懇哄了大半輩子,你這會兒這麽一手的好牌,怎麽打成了這副模樣?可不是蠢?

雖說聽明白了,可蘇明珠低頭靦腆一笑,沒反駁,也沒應承。

這其中含義,方太後如何看不出來?她想了想,便正了顏色:“貴妃,哀家知道你與陛下乃是兩小無猜的情分,可你既已進宮,便不該再糊塗,還一心念著舊情!”

在太後看來,貴妃不是蠢人,卻偏偏在陛下面前總是作出這樣的蠢事來,那便只能是為了真情二字,因著有情,才不肯存心迎合欺瞞,也正是因著有情,才會分不出自個的身份,身為妃嬪,卻不好好行妃嬪之事,連自個的前途都生生的耽擱了去。

蘇明珠聽著這話確實一愣,她,與陛下有情?

怎麽可能!蘇明珠在想都不想的連連搖頭,雖說她打上輩子開始就一直想試試早戀,但與趙禹宸相處的時候才七八歲罷了,早戀那也太早了些!說是前男友都不過是玩笑,因著在後花園的一句戲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