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咬一口(第2/3頁)

但關系和睦這個詞,在溫家,也僅限於他倆。

林錦和溫喬自小玩到大,知道她家裏的氣氛其實算不上融洽。

溫父傳統到古板迂腐,或多或少有些重男輕女;溫母自然偏心親生女兒,怎麽看這個可能爭奪家業的繼子都像絆腳石,不順眼。

所以溫喬平時也不願意多提。

林錦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失言,打了個哈哈,轉了話鋒,“過幾天有流星雨,有人約著野營,你去嗎?”

“算了吧,我還是不去湊這個熱鬧了。”溫喬想都不想,一口回絕,“上次野營,差點沒讓我媽念叨死,我還想圖兩天清凈呢。”

溫母其實並不太幹涉溫喬的私生活,在朋友家過夜也就是打聲招呼的事兒。但就一條,不能在野外紮營。

小時候溫喬在野外走失,受過傷,回去後高燒不退,很久才恢復。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發燒弄迷糊了,加上年齡小,那段時間的記憶很模糊。

反正自此,溫喬一提野外紮營一類,溫母就得變臉色。

“這都多長時間了,不至於吧。”林錦聞言,笑吟吟地拿她打趣兒,“這麽多人,怕什麽?”

“可別,我媽要是一較真兒,真的夠我頭疼的。而且過後天不是約著去斐濟玩嗎?不折騰了。”溫喬搖了搖頭。

溫喬將下巴擔在手肘上,恍了神。

她下意識地擡手摸了摸耳後。

她的左耳後方,有一道細細的疤痕,被發絲掩蓋。這道疤痕應該是小時候在野外造成的,只可惜她毫無印象。

不過模糊的印象裏,似乎還有一個人的存在,他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到昏迷之前。

——別怕。

溫喬無聲地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她總想不起來那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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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昆山獵場。

裴硯從越野卡車上跳下來,擼了一把袖子,郁悶地踢了踢腳邊的碎石和野草,“我說你們可真夠沒趣兒的,好不容易聚一聚,怎麽老喜歡來這種鬼地方?”

他話音剛落,草叢裏不知道是什麽動物受了驚,“蹭”地竄了出去。

“我操,這都是什麽玩意兒?”他臉色變了變,忍不住抱怨道,“你們都變態了……不是,轉性了?”

往常這票人紮堆,要麽下注沖浪攀巖,要麽遊輪賽車拍賣會,一個個都是精致玩家,遊手好閑的高手。總之四個字:

不務正業。

結果今天這裏破天荒的和諧,既沒有香檳紅酒,也沒有刺激項目,更沒有漂亮妞兒。只有叢林。

真是見了鬼了,他都懷疑來錯了地方。

昆山獵場在清末的時候還是皇家禦用的圍獵場,到現在其實也沒多少人知道。入目是廣袤的平原,遠處是連綿不絕的山脈和郁郁蔥蔥的深林。

它根據地形劃分區域,只開放A到D四個區域,危險區域被圍欄和通電的鐵絲網隔斷。安全區定時投放野雞和野兔一類,環保而且安全,純粹供人消遣,一般就用來打獵野營。

來這種地方找消遣,他真覺得都有病。

“瞎叫喚什麽?這是安全區,就算是狩獵區也只有野雞野兔。”有人從營帳裏鉆了出來,半笑不笑地伸了個懶腰,“你怎麽現在才來,讓哪個小美人絆住腳了?”

“得,當我沒說。”裴硯擺了擺手,瞄了一眼營帳內的屏幕轉播,又四下晃了一圈,“這你得問景宸,我跟他說我剛回京,他就叫我現在過來,人呢,沒影了?”

顧景宸失聯了一樣,電話他沒打通,現在他到了地兒,也沒見到人影。

“他在C區,看這點兒應該快回來了。”

獵場內設了不少監控,基本上明線監控就能實時追蹤所有人的成績。屏幕上正在回放,目前為止,除了陸時南遙遙領先——這沒人奇怪,畢竟他就是玩槍的——就數顧景宸的分數最高,甩開第三一大截。

裴硯咋舌,笑了,“假的吧,陸哥第一毫無懸念,景宸多斯文啊,什麽時候這麽牛逼?”

顧景宸在圈子裏是出了名的佛系好脾氣,一眼看過去就是斯文冷靜的樣兒,明凈如月清朗如風。所以大多數人覺得他跟這些運動不太搭邊,而獵場上,他的計分高得讓人覺得離譜。

“我看你想多了。”那人湊過來,聳了聳肩,將畫面放大。

畫面裏顧景宸一手勒住韁繩,騎在馬背上的身形清庾瘦削,迷彩服穿得依舊是一絲不苟。

他眸色是輕淡的,姿態是從容的,平和靜謐的氣質遊弋其間。

擡腕、舉槍、瞄準,一連串的動作幹凈利落。

短短幾分鐘,遠處的獵物不斷倒地,屏幕的分數跳動。因為槍-支弓-弩都經過特殊處理,所以並無槍聲,只有不斷飆升的分數在提醒著場上各人成績。

“你瞧見沒有,就他這架勢,我都懷疑他跟這地兒有仇。”又有人打趣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