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日高(第2/2頁)

高淮應聲,退出去,出門的時候心想,您瞧著身體好得很,不適的恐怕是您懷裏的皇後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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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傲是不懂事,崔慕欒現下想想,也覺得十五歲時寫的檄文文采尚且可以,裏面的觀點卻嫩得很。當時還當殿同李時和辯駁,被發配到禮部寫檄文也是活該,他本想著就這麽混日子,卻沒想到前幾日調動,李時和居然把他提到了中書省,做的是中書舍人,一躍到了文人士子拜相的跳板上。

入仕為官,除了為國效力,目的無非是封侯拜相,崔慕欒自己都有點不敢信,他能跟著溫容站在五月初一的朔日朝上。

眼看著卯時要過,一向自持的皇帝還沒來,崔慕欒越發覺得自己在做夢,沒忍住往臉上捏了一下。他手勁兒不小,這一下捏得自己“嘶”了一聲。邊上有幾個郎君好奇地看過來,他連忙借著袖子擋。

站在他前面的溫容也轉頭,一張清冷的臉,語氣卻和臉很不相符,簡直有點輕佻:“怎麽?以為自己在做夢?”

崔慕欒其實和溫容有點別扭,說是朋友吧,但他和溫容是反著來的。他看著風流,骨子裏卻板正;溫容長了張冷冰冰的臉,卻是真風流。

“是像做夢呢,我何德何能,和名揚平康坊的溫涵卿站一塊兒?”崔慕欒不想挨溫容一頭,隨口說,“還有,這都快辰時了,陛下還沒來,可不像是做夢麽?”

“辰時怎麽了?”

崔慕欒莫名其妙:“上朝是卯時啊。”

“別說辰時,就是午時,我們也得等著。”溫容把頭轉回去,像是感慨,“春宵苦短,你等到現在,心裏真有那麽多氣,不如下回見面和阿柔說一說。”

這話就說得有點不像樣了,關系再好,郎君和娘子之間總隔著一層,何況沈辭柔如今還是皇後,崔慕欒想起和皇帝下棋的那會兒就覺得背後冷汗涔涔。他知道溫容是故意嗆他,咳了一聲,端端正正地站好,不說話了。

他站了沒一會兒,李時和來了,步子還是一貫的穩,但看著是有點急。他坐下來,掃過底下列隊的群臣:“身子不適,來遲了。諸卿請奏。”

以往站的是宣政殿外邊的廣場,這回站在殿內,崔慕欒擡眼,能清楚地看見李時和的臉。李時和看著挺好的,眼瞳清明,只眼尾帶著點淡掃的紅,他本來長得雅致,這麽一點染,反倒有種隱隱撩人的感覺,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他遲來的那會兒是在幹什麽。

崔慕欒在心裏嘖了一聲,視線下滑,發現李時和這回應該是真的急。他穿的是上朝時的禮服,玄底金紋,腰帶好好紮著,但佩玉卻不是成對的,更像是隨便取了塊兒掛上,算是全個君子佩玉的意思。

這看起來真是挺急的,崔慕欒想了想,覺得溫容說的說不定真有幾分道理。

崔慕欒在心裏胡思亂想,溫容卻沒憋住,極其短促地笑了一下。

該上的折子都上了,朝上一時沒人說話,李時和耳力又好,聽見那一聲笑,猜到溫容大概是什麽意思,指腹在扶手上壓過:“溫卿?”

溫容自覺出列,朝著李時和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低頭說話時禮儀無懈可擊:“臣聞陛下不適,大感悲痛,如今見陛下安康,心中又喜,情難自禁。誠惶誠恐,惟願陛下龍體早安,以免傷身。”

話是套得不能再套的套話,最後一句偏偏要說個“傷身”,隱隱有點嘲笑的意思,李時和皺了皺眉:“三日前有折子彈劾,說溫卿來遲,應以為鑒。朕以為小事,並未提起,今日恰逢不適,不免想起,溫卿乃國之棟梁,來遲必定是夜裏積勞。還請溫卿早眠,切莫傷身。”

溫容被噎了一下,還能怎麽說,謝了恩,又站回列中。

李時和把人噎回去,但畢竟來遲是他理虧,他也不想多說什麽,閉眼緩緩呼出一口氣。他再睜開眼睛,眼尾還是染著淡淡的紅色,眉眼間卻一瞬間威儀具足:“諸卿請奏。”

崔慕欒一凜,腰背不自覺地挺直,等著聽第一個出列上奏的人開口。

作者有話要說:無憂要開始無法自控地把他那種有點病態的寵愛和迷戀表現出來了(煙)

先說好,愛欲一體,無憂是因愛生欲,不是見色起意_(:з)∠)_作為皇帝機器他還是合格的(……)沒有真的不去上朝是因為唐代趕去上朝的大臣好苦啊,早上五點之前要排隊站好……我尋思著起一個大早趕去上朝,然後皇帝說“不了吧我們不朝了”,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jpg

以及這章沒有卡文卡點!由於智商上的局限性,朝堂上議事的內容我都跳過去了,寫出來也只是降智罷遼(。)大家自行想象一下,反正無憂議事帥就完事了。我們假裝底下有三千字辭令婉轉威儀具足你爭我鬥暗流湧動的朝會,好,可以開始誇我了,謝謝大家(n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