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冬獵(五)(第3/4頁)

顧熙言忙收回了手,抓著身下的鞍韉,倉皇地驚呼,“公主……公主救我!”

暉如公主也沒料到這匹馬會突然發瘋,當即策馬追著顧熙言狂奔而來,“夫人莫慌!本宮這就拉夫人到本宮的馬上!”

說罷,暉如公主伸長了手臂去夠顧熙言的手臂,兩人的指尖正快要碰到,不料顧熙言身下的小母馬竟是縱身一躍,愣是和暉如公主拉開了一尺遠的距離。

縱然暉如公主再勇猛過人,終究是個纖弱女子,憑她的臂力,要把顧熙言懸空拉到自己的馬上,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駕——”

暉如公主又重新策馬跟了上去,如此反復嘗試了兩次,都沒成功的拉到顧熙言的手。

眼瞧著前面就是個陡坡,再任由馬兒狂奔下去,只怕要出事。

身下的馬兒漸漸速度慢了下來,暉如公主一咬牙,拿策馬鞭狠狠在馬身上甩了一下,馬兒吃痛,只能拼盡力氣向前奔去。

兩人一前一後,正追趕的焦灼無比,只見斜後方沖出一個身著玄衣披風的男子,他身下寶駒如風似電,正風馳電掣而來。

那人長眉入鬢,薄唇緊抿,一雙深邃的眼睛隱隱可見銳利鋒芒——正是蕭讓。

顧熙言已是嚇得面無血色,淚珠撲簌簌地滾了一臉,余光看見蕭讓趕來,忍不住伏在馬背上哭喊道,“侯爺——侯爺——”

蕭讓策馬上前和顧熙言並行,沖馬背上的人兒伸出手臂,揚聲道:“熙兒,拉住本候的手!”

顧熙言哽咽了兩下,忙伸出手去夠男人的手臂,可奈何身下馬兒不住躍動,一連兩次都沒有夠到。

眼見著馬兒就要狂奔到陡坡處,蕭讓眉心緊皺,身子猛地一傾斜,大力抓住顧熙言的手臂,一把將人兒拉到了自己的馬上。

身下的馬兒來不及轉彎,凈是朝陡坡急急沖去。

蕭讓見狀,當機立斷,果斷的舍棄了身下駿馬,抱著懷中的顧熙言滾落馬背。

顧熙言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一側的矮坡上,蕭讓不知道抱著自己翻了多少個滾,兩人才慢慢停在一塊大石前。

男人一手緊緊鉗制著她的纖腰,一手墊在她的腦後,把她整個人嚴嚴實實的抱在懷裏,生怕有一丁點閃失。

顧熙言這時才覺得後怕,兩只玉臂攬上男人的脖頸,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這時,暉如公主策馬而至,氣喘籲籲道,“夫人,夫人如何了?”

蕭讓一手輕拍著懷中的顧熙言,聞言也不回答,只冷冷掃過去一個眼神兒。

那廂,靛玉、紅翡皆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本欲上前查看顧熙言有沒有受傷,卻被蕭讓的眼神兒嚇得定定站在原地。

只見蕭讓的臉上烏雲密布,伸手抱起大哭不止的顧熙言,將嬌人兒攬在懷中,大踏步的朝露營地走去。

不遠處,淮南王策馬而來,把手裏韁繩往護衛手中一塞,匆忙跑上前,一把握住暉如公主的雙肩,“公主,公主可有受傷?!”

……

平陽侯府大帳之中。

紅翡一邊抽噎著,一邊從金絲楠木的精巧盒子裏拿出一罐藥膏子,“小姐的肌膚本就細嫩,夏天的蚊子咬個包,都要好幾天才能下去!如今在這嬌嫩的地方受了擦傷,可怎麽是好!”

方才,顧熙言在跑馬場受了驚嚇,蕭讓一路把她抱了回來,等丫鬟服侍著她洗漱更衣後,才恍然發現,那如凝脂一般的玉腿內側,竟是被堅硬的馬鞍磨破了皮兒,正隱隱往外滲著血絲。

顧熙言穿了一身雪白的寢衣,褪了褻褲,正懶懶靠在床榻的靠背上,任紅翡幫自己上藥,聞言道,“不過是小傷……”

紅翡紅著眼打斷,“小姐真真是不把自己的身子當回事兒!今天晌午,婢子就該和靛玉一塊兒攔著小姐,不教小姐出門才是……”

紅翡和靛玉都是顧家的家生子,雖然顧熙言嫁了人,可四下無人的時候,依舊以“小姐”稱呼顧熙言。

顧熙言無奈道,“好啦好啦,知道了,我下次不去了便是!”

主仆二人正說著話,那廂,蕭讓一挑簾子從凈房裏出來了。

方才一番驚險際遇,兩人皆是滾了一身一臉的泥土。因著蕭讓全程牢牢的把顧熙言抱在懷中,顧熙言周身除了腿側被馬鞍咯到的擦傷外,並沒有其他外傷。

只見高大俊朗的男人渾身還冒著水汽,一襲寢衣大敞著,露出緊實的胸膛。

紅翡見狀,低了頭不敢亂看,當即道了聲“婢子告退”,便挑簾子出了內帳。

蕭讓大喇喇地坐在床邊,盯著顧熙言看了半晌,直把她看的面紅耳赤,才不緊不慢地拿起藥罐子,伸手舀了一些藥膏,抹在美人兒的玉腿內側。

“嘶——”顧熙言吃痛的低呼出聲。

蕭讓擡眼不鹹不淡地看了她一眼,手上動作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