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3頁)

看來他是真的累了。

趙妧沒再打擾他,由著他睡在這裏,雖說天氣愈發熱了,總怕他著涼,便叫桃奴為他蓋了一件薄衫。雉哥兒小憩,趙妧在一旁看詩集,她不畏熱,靜下心後與春日無異。

“珠兒……”正看得入神,聽到雉哥兒夢中囈語,心中嘆息,令他一夜長大的還有珠兒。

*

過了幾天,陸貴妃的病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惡化了,傳了很多太醫去看,結果都說陸貴妃的病情急轉直下,是他們始料未及的,而且她的病症十分罕見,根本找不到真正的病因。

眼見太醫們束手無策,天鸞閣上下亂成一片,甚至拿太醫局開刀問罪,首先被問罪的就是杜仲晏。趙妧聽說杜仲晏被趙嬙叫去問罪之後,就立刻動身前往天鸞閣解救他。

“四公主,貴妃娘娘的病恕臣無法醫治。”

“你不是大內最厲害的太醫嗎?為何不能治?!若你治不好母妃,我就讓父皇治你死罪!”

“父皇深明大義,豈會輕易治人死罪?”才走到寢閣門口,就聽到趙嬙對杜仲晏頤指氣使,聽得趙妧心裏很不痛快,不顧春子的阻攔,直接走了進去。

聽到趙妧的聲音,杜仲晏與趙嬙雙雙回頭,面露驚訝之色,趙妧對此視若無睹,徑直走向前,假裝好意道:“聽聞貴妃娘娘病重,妧妧來看看她。”

經過後苑一事,趙嬙對趙妧多了一份戒備,對她突然上門慰問,嗤之以鼻:“你真有這麽好心?”

“好心也許沒有,妧妧就是好奇,貴妃得的什麽病,連杜太醫都束手無策?”趙妧看了杜仲晏一眼,並以眼神告訴他她是來幫他的。

“回公主,貴妃之症,臣從未見過,恕臣醫術不精,難以醫治,如若問罪,臣甘願領受。”

“世上奇症萬萬千,若你都能治,豈不是大羅神仙了?”說著,她朝杜仲晏眨了下眼,又轉向趙嬙,道:“姐姐何苦為難杜太醫,父皇若真會治他死罪,妧妧豈非也難活命了?”

“你!”趙嬙氣得瞪大雙眼,卻有口難辯,“你就是仗著父皇寵愛,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麽能耐!你與你嬢嬢一樣,除了用柔弱博取父皇愛憐,全都一無是處!”

“不許你說我嬢嬢!”她心裏有氣,罵她趙妧也就罷了,居然還罵她嬢嬢,這就忍無可忍了。

“不許我說?哼,我偏要說!當初你嬢嬢一味柔弱示人,受盡恩寵,可若論家世,豈能與我陸家相比,崔家當年只不過是陸家底下的一條狗,可是你嬢嬢進宮後,就使盡手段邀寵,騙取後位,這後位本是我母妃的!”

“你胡說!我嬢嬢沒有耍任何手段,父皇立後是聽從群臣舉薦,選賢為後!”趙妧氣道。

“選賢為後?你嬢嬢就是狐狸精投胎,魅惑君主,禍亂掖庭!”

“都給朕住口!”劍拔弩張間,一個王者的聲音混入其中,爭吵停歇,大家紛紛望向聲源,不知何時,聖上已站在寢閣門口,龍顏盛怒。

趙嬙大驚失色,趙妧霎時落淚,撲向景隆帝,哭訴道:“父皇,姐姐說嬢嬢壞話,嗚嗚嗚……”

景隆帝安撫道:“好了,父皇都聽到了,妧妧不哭,父皇知道怎麽做。”

“父皇!”趙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還想作垂死掙紮,然而景隆帝並沒有給她機會:“你方才說,這後位本該是誰的?”

謀取皇後之位,其罪當誅。

“父皇,母妃病重,嬙兒心中慌亂,一時口不擇言,請父皇恕罪!”

“你說先皇後魅惑君主,禍亂掖庭?”

詆毀先皇後,其心可誅。

“父皇……我不是這個意思……”趙嬙擡頭,猛然間捕捉到側過臉的趙妧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她才恍然大悟,這是激將法,她是故意的!

“無話可說了?”景隆帝目光如炬。

“父皇心裏只有先皇後和您最寶貝的女兒,嬙兒還有什麽話可說?”趙嬙自嘲一笑,向她機關算盡,最後卻被她愚蠢的妹妹擺了一道,真是可笑!

“你母妃尚在病中,你非但不在病榻前盡心侍奉行孝,還大肆喧嘩,擾你母妃清凈。朕念在你母妃曾盡心侍奉朕的份上不懲罰你,希望你能吸取教訓,別再任性!起來吧,好好照顧你母妃。”

“多謝父皇。”趙嬙像泄了氣一般,垂下頭,她仍跪著,趙妧不知她在打什麽主意,良久,聽她怨念地說道:“父皇心裏可有過母妃和嬙兒?自打嬙兒出生以來,父皇可曾真心對待?”

景隆帝一愣,不曾想她的心思,方才的怒氣頓時消了大半,看著她道:“你們都是朕的女兒,朕自然都是真心對待,朕承認,這些年忽略了你們母女,是朕的錯。”

崔皇後過世後,他便封她母妃為貴妃,雖然是因為受到陸家勢力的掣肘,但她畢竟是他的骨血,這份親情還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