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讓我睹物思人

卿黛好不容易才睡著,當晚她做夢了,夢裏都是那天聶二爺和馮芊若共處一室的畫面,他們在一道紗簾後面各種曖昧的貼近糾纏……

畫面一轉,馮芊若已經梳了婦人的發髻,她和三小姐坐在堂前,而她則跪在她們腳下挨打,罵她勾引聶二爺,她想大聲喊冤枉,脖子卻像被人捏住了似的,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她想把懷裏的兩年契約拿出來給她們看,但馮芊若卻沒給她這個機會,上來對著她的臉又是一巴掌。

“啊!”她大叫出聲。

聶川被她的叫聲驚醒,一瞧枕邊人滿頭的大汗,這究竟是夢到什麽了?不會是夢到和她那情哥哥生離死別吧。

他支起身子,從床頭拿過一條帕子,輕輕的為她擦拭額頭的汗。卿黛朦朧中感到有人在幫助她,猶在夢中的她下意識的轉身撞進了那人的懷裏,尋求庇護。

聶川被這突然的一下撞的胸口疼,其實卿黛也疼醒了。

但她不管,她就當自己沒醒,有他在,就算在夢裏也無人敢撒野吧。她小心的把手臂搭在了他的腰間,若有似無的重量,卻是她第一次主動。

聶川原本憋悶了一天的心忽地一暖,不論是真是假,現實還是夢境,他總算感覺自己被她需要了。

他伸手拽過薄被,給她蓋好,把嬌小柔軟的她收在了懷裏。

卿黛睜眼的時候發現眼前擋著一堵人墻,立即想起了昨晚投懷送抱的行為,小臉一紅,躡手躡腳的把他的胳膊從身上拿了下去,然後便悄悄的下地梳洗。

聶川起身,穿著薄薄的裏衣下地伸展筋骨,露著一大片硬實的胸口,色氣十足。

“呃!骨頭睡的發疼,難道我真是年紀大了?”

卿黛眼神慌亂,拾起一根朱釵假裝若無其事的插到頭上,“二爺應該是白天累著了,晚上才睡不好。”他何止年紀大,記性還不好呢。

聶川嘴角噙著笑意,遠遠的看向她正照著的銅鏡,與裏面的美人兒恰好對視上了,美人兒頓時手忙腳亂。

“我去看看淮哥兒起來沒。”卿黛說完就腳底抹油溜了出去。他幹嘛那樣看著她的鏡子笑?怪瘆人的。

她出去了,聶川才笑開,錘了錘發麻的那只手臂,身心舒爽。他的魅力豈是那麽好抗拒的?即便她是塊硬石頭,他也有信心讓她化成軟棉花。

他的笑容還沒落下,外面傳來一聲巨大的響聲,在寧靜的大早上格外刺耳。

聲音是從書房傳來的,他過去看看出了什麽事,只見素平正跪在地上慌張的撿碎瓷片。

看見他過來了,素平主動領罰,二房的擺件每樣都不便宜,她家裏最近出了點事情,剛才打掃書房的時候心思就有些恍惚,不小心把架子上的一個花瓶給碰翻了。

不過她心裏倒是沒那麽害怕的,二爺對下人一向寬厚,只要不偷不摸,這種失誤他一般不會大發雷霆。

“二爺,花瓶是奴婢不小心碰倒的,都怪奴婢做事不小心,請二爺責罰。”

然而,這次她判斷失誤了,二爺激動的手直顫抖,甚至親自蹲下身子撿起一個碎片,自言自語,“怎麽偏偏是這個?”

這邊動靜大,卿黛也跑了過來,入眼的就是這一幕。

“二爺?這是怎麽了?”

素平嚇的直流眼淚,“是奴婢不小心……”

聶川突然發難,拿著碎片猛地站了起來,手指著瑟瑟發抖的素平,“好個不小心?我要你這笨手笨腳的丫鬟有何用?你可知你打碎的是什麽?”

素平無聲抽噎,垂著頭不敢說話。

“是什麽?二爺,不過就是個花瓶而已,她也不是故意的。再說若是貴重的東西本來就不應該放在容易碰到的地方。”

聶川把矛頭又轉向了卿黛,“你知道什麽?這是夫人生前最喜歡的一個花瓶,正因為如此,我才把它放在日日能看到的地方!這該死的丫頭,聶木!聶木!死哪兒去了?”

聶木聞聲奔來,有了之前的教訓,他不敢輕易亂說話,靜等吩咐。

“把素平帶下去重新管教,讓她的手腳學的穩當一點。扣除她一年月銀,若是教不好,就直接發賣了!聽到沒有?”

二爺這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聶木跟了他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看見他因為個花瓶怒發沖冠。

卿黛想幫著勸幾句,但那畢竟是他心愛的東西,帶著關於夫人獨一無二的回憶,她怕火上澆油。於是就眼睜睜的看著素平被聶木給領走了。

直到走出很遠,素平才放聲哭了出來,聶木也不知該說什麽好,只得勸道:“你不知是撞到什麽火頭上了,過段時間就沒事了。”

素平哭的委屈極了,“聶管事,我想不明白,那花瓶從來沒聽過有什麽稀奇的,之前一直放在倉房的角落裏接灰,前段時間素寧覺得書房的擺設該換換了,這才擺出來的。怎麽就成了夫人的心愛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