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2/2頁)

不管怎麽說,總歸裏頭有自己惹下的禍端。

席瑾蔓用另一只未被握牢的手揉了揉心口,將那股愧疚感壓下去。

“四叔放心,我會幫你勸小姑姑的。”

席駿錚並未答話,只盯著低著頭的小姑娘瞧。席瑾蔓也不知該說什麽,兩人皆未開口,就這麽僵持著,一時屋內靜極。

“好。”

半晌過後,席駿錚冷不丁突然開口,嚇得已習慣了這般靜謐的席瑾蔓身體一個哆嗦,擡眸輕瞪了四叔一眼,責備裏又帶著股子幽怨,眼角眉梢帶出的的風情看得人心癢癢。

席駿錚勾了勾唇角,壓抑下心頭的躁動。

罷了,小姑娘不上道,自己還能跟她一般見識不成?

“聖上原打算讓我入宮養傷的,我給拒了。”

嗯?聖上?不是太子嗎?怎麽又和聖上扯上關系了?

席瑾蔓心裏疑惑,到底沒有問出口,隨即一轉念,問:“四叔怎麽這般輕易就給拒了?那有沒有請太醫來為四叔診治?”

這麽一說,席瑾蔓的注意力倒是又轉回到四叔的傷勢上,再次憂心起來。到現在她連四叔傷到了哪兒,傷得多重都不知道。

先前聽玄鳳話裏的意思,四叔的傷勢極重,怕是有性命之虞。可看四叔這模樣,雖看著也傷得不輕,但不至於有性命之憂,也不知是不是四叔在強撐著。

一想到這裏,席瑾蔓的心重又提了起來。

只要四叔無性命之憂,旁的都沒什麽大不了的。

“莫擔憂這些,我是為聖上擋的刀,虧待不了我的。”

席駿錚不欲細說,提起這個不過是讓小姑娘安心些,因此話鋒一轉立馬說起正事。

“有些事我不想讓你從別人口中知曉,想要親口告訴你。”

感覺到四叔握緊自己的手又加重了幾分力道,席瑾蔓總有一種不太好的直覺,心裏也跟著四叔的聲音一起慎重起來。

“什麽事?”

“聖旨這兩日就會下來,聖上有意賜國姓於我,並將上玉碟,入皇祠,到時我與肅國公府,便再無關聯。”

席駿錚打量著小姑娘微怔的神色,一頓後補充道,“反正,我本就不是肅國公府血脈。”

最後一句有如平地一聲雷,驚得席瑾蔓險些從坐著一角的床沿上跌落下去。

“四,四叔胡說什麽!”

席瑾蔓想站起來離四叔遠些冷靜一下,卻被席駿錚拉著手又坐了回去。

四叔前邊的話席瑾蔓雖吃驚,但也不過感慨四叔的本事。上一世四叔權傾朝野已經夠厲害得了,這一世倒好,四叔比上一世還出息,不止早了許多年不說,還成了皇家中人,不知道四叔說如何做到的。

可最後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四叔不是祖父的孩兒?

怎麽可能!

席瑾蔓臉色煞白,心裏一直反復念叨著不可能,卻又隱隱意識到,或許這才是家中不待見四叔的真相,許多事情也說得通了。

席駿錚安撫地拍了拍小姑娘的柔荑,躺著這姿勢只能看、不能動,著實令人難受,想要坐起來,又礙於自己有“重”傷在身,只得作罷。

“當初老國公不厚道,滿心滿眼只考慮他的私心。不過若非如此,我娘或許早被害死了,也活不了這麽些年,算是因禍得福。又想了這麽個陰損招想弄死我,而我命硬熬過來了,這九死一生的,算不得因禍得福,總歸是算那老家夥造下了孽。”

席瑾蔓屏住呼吸聽四叔語氣平淡地說著,心口一抽一抽地疼了起來。

雖四叔沒有說內情如何,但她卻是信的。

這麽說,就更怪不得四叔對肅國公府無情了,本就是肅國公府對四叔母子無義在先,以四叔的性格,不報復肅國公府已是手下留情再留情的了。

席瑾蔓翕了翕唇,覺得身為肅國公府之人,這時候應當說兩句,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嗓子眼裏也跟堵了團棉花似的,發不出聲音來,只剩滿心的心疼。

“我回京城前,是打定了主意不打算理會肅國公府的人和事的,但有個小姑娘......”

席駿錚的聲音不自覺地溫和了幾分,“但有個小姑娘,叫我放不下。你說,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