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給你買MP3(第2/3頁)

“有花兒伴著蝴蝶,孤雁可以雙飛,夜深人靜獨徘徊……”

腦子裏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不自覺地就被歌詞裏描繪的畫面完全取代,褚禾終於擡起手,動作生疏地嘗試著把掛在耳朵上的耳機線摘下來,把那個他叫不出名字的一個小坨坨學著同學那樣往耳蝸裏扣。

扣了幾下都沒扣牢,褚禾臉紅紅地往門口看,發現沒人發現自己出糗的樣子,這才松了口氣。

多嘗試了幾下,兩只耳朵都扣好了,男人沙啞滄桑的聲音終於全方位震撼地出現在他耳朵裏腦海裏。

閉上眼睛,似乎眼前的世界也消失了,小小的褚禾好像跟隨著男人一起進入了這首歌所描繪的世界與故事裏。

褚博洗完澡回來就看見小孩兒閉著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在聽歌,嘴角還自然而然帶著笑,看得出來他很喜歡聽歌。

褚博心情更好了,伸手摘了小孩兒一邊耳朵的耳機。褚禾突然受驚往後一躲,看見是自己哥哥,這才松了口氣露出個笑。

“喜歡吧?戴耳機不能兩只耳朵都戴,裏面那聲波會傷到你耳膜。時間長了你聽力會受損知道吧?非要戴兩個那就時不時的取下來休息一下,最好還得把嘴給張開。”

甭管褚博說的有沒有科學依據,反正褚禾是一點沒懷疑的信了,還試著戴上兩個耳塞張著嘴試了試。

那傻樣兒,看得褚博笑著掐了一把他沒啥肉的臉頰。

像褚博他們住的這種城中村舊筒子樓,樓下都是街道,根本就沒有小區綠化等空間設施可言,對於習慣了這種環境的人來說,反而覺得這樣挺方便的,下樓就能在路邊買到便宜的蔬菜水果等生活必需品。

褚博去樓下逛了一圈,買了幾個土豆兩片排骨回來,蒸飯燒排骨,忙完以後照例先拿碗給小孩兒撿了幾塊排骨給他啃。

等到七點多的時候,褚爺爺拎著蛇皮袋回來了,裏面還裝著幾個回來的路上撿到踩扁的塑料瓶。

洗了手擦了臉坐在飯桌邊,一看今晚又是好菜,褚爺爺看了大孫子一眼,到底沒說什麽,端起飯碗吃飯,夾菜的時候卻老是把排骨往旁邊撥開,自己就撿土豆吃。

“爺爺你也吃啊,怎麽總吃土豆。”

褚博吐出塊骨頭,用自己的筷子給他夾了個好啃的肋排。

褚爺爺端著碗直躲,“我不要,我就喜歡吃土豆,啃骨頭別把我牙給嘣了。”

要是換個老人家來說,這話說不定就是埋怨年輕人不體諒自己的牙口了,可褚博對自己爺爺那口牙多了解啊,雖然今年老頭兒已經六十七了,可一口牙齒卻還挺好的,吃鄉下那種自家種的青甘蔗都沒問題。

事實上褚爺爺到幾年後牙口都很好,重生前這個年紀的褚博哪裏能想到身體這麽健康的爺爺幾年後就會去世了呢。

不過想一想,前世爺爺幾年時間就熬幹了身子骨,怕是更多的還是因為內心的煎熬吧。

想到這裏褚博嗓子眼一哽,趕緊轉眼看了眼埋頭啃骨頭的褚禾,這才松了口氣,笑著跟老頭子開玩笑,“得了吧老頭子,就你那牙齒,平時你也沒少跟我們炫耀吃雞不吐骨頭的能耐,現在裝啥老啊。對吧老弟?”

褚禾突然被點到,“啊?”了一聲,不過他耳朵一直在聽著哥哥跟爺爺說話呢,吞下嘴裏的飯菜,連忙點頭“嗯”了一聲,“是啊,去年回老家爺爺還啃甘蔗了,那甘蔗啃掉了我一顆牙!”

其實那時候是小孩兒自己換牙,牙齒松了才啃甘蔗啃掉了,可褚禾卻堅定的認為是甘蔗太硬了。

褚爺爺被兩個孫子聯手指認牙齒夠堅固,再被褚博笑嘻嘻地夾了好幾塊排骨丟進碗裏,沒辦法,只能跟著一起啃。

最近幾天大孫子主意是越來越正了,褚爺爺卻老懷安慰,覺得孫子長大了,能撐起這個家了。

小博還有半年就畢業了,他們家終於要熬出頭了。

若是褚博知道自己爺爺此時此刻心裏的感慨,怕是真要堅持不住當場哭出來了。

還好褚爺爺是個不習慣說這種感性話的人,一家人高高興興圍著張半米見方的小桌子吃完晚飯,褚爺爺就拎著一桶兌好的熱水去公用廁所那邊洗澡去了。

原本是褚禾褚博先洗的,今晚褚博搶了收拾碗筷的活兒,就把老爺子先攆過去洗澡。

把要洗的碗筷收拾好,褚博也不急著過去洗,等褚爺爺洗完了,褚博讓褚禾兌水先洗,“待會兒我再去洗,對了老弟,今晚把頭發也洗洗,我聞著有點汗味兒了。”

於是褚禾過去的時候就多拿了袋洗發水。

哥說了洗完澡要帶他去樓下網吧下歌,褚禾沒去過網吧,覺得應該把自己洗刷幹凈一點更好。

房間裏就一張床,晚上他們三個人都是擠在一起睡的。

褚爺爺穿了睡覺專用的背心跟短褲,背心後面有好幾個破洞,這會兒正用濕毛巾擦涼席,擦了再睡晚上涼席不會粘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