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卻見他將手上的鋼筆隨手在桌上一丟,他慢慢靠坐在椅背上,沉冷的表情收斂,他嘴角漸漸的勾起了笑意,可是那微眯的雙眼中,危險警告的意味卻更濃。

“真當季家的家法是擺設了?”

崔瑯雅打了個寒顫,可是她不想這麽輕易就結束自己的作死之旅。

她鼓足勇氣正視著他的目光,她緊緊的盯著他,很認真說道:“你還沒有回答我,這兩天你有沒有想我?”

壓根就沒理會他那句家法不家法的話。

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變得晦暗莫測起來,看不出他究竟有沒有被惹怒。

“想你?想你有沒有給我惹禍?”

崔瑯雅故作不滿道:“我也不是只知道惹禍啊,我平時也很乖的好不好?”

他拿過鋼筆坐直身體,一副懶得再搭理她的樣子,“我還要忙,回你自己的房間去。”

她站起身,然而卻沒走,就像有某種指引一樣,完全無法自控的,她一步步向他走過去。

她覺得自己好大膽啊,簡直就是那種不怕死的勇士,以身赴死只為試探一下靠近這個人人口中談之色變的大惡魔究竟是什麽樣子。

一步步走近,越靠近越發能感受到他排斥的氣場,屬於他的氣息在對她發出一種危險的警告,可是她依然大著膽子往前走。她走到他身邊停下,離得有點近,已經遠遠超過了安全線的距離。

她靜靜站在他面前,他終於側頭看向她,離得這麽近了,他的臉就在她眼前。屬於他的氣場以一種壓倒之勢抗拒著她,然而她卻始終一動不動。

這種類似於冒險的激動讓她心跳加速。

她就這樣眼巴巴的望著他看過來的眼神,那樣鋒芒畢露的眼神,像是隨時都能化作致命的利刃。

他沒有說話,用眼神詢問她又想鬧什麽。

被他這麽看著,她有那麽一瞬間的羞澀,可是她不想就這樣收手,已經走到他面前了,她必須要做點什麽。

做一點更大膽的事情。

她咬了咬唇,微微垂下頭沖他道:“你走了的這兩天我一直都很想你,你現在回來了能不能給我一點補償,抱抱我?”

她可真是瘋了,竟然讓季淮衍抱她。

她偷偷拿眼去看他,卻見他臉上掛著笑意,然而他暗沉的雙眼卻看不出一點情緒。

不知道此刻的他是喜是怒,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麽。

“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他壓低了聲音,以一種慵懶的語氣說出這句話,然而崔瑯雅卻覺得好似有一股涼意自腳心升起,很快遍布全身。

她忍著打退堂鼓的沖動,用作死靠近他的刺激壓住對他的畏懼。

“就是擁抱一下而已啊,就當我安慰我的,這樣都不行嗎?”

他的笑意漸深,然而這種表情越發透著一種高深莫測,“像你這麽大的女孩子看到我本來應該乖乖躲到一邊,你怎麽這麽大的膽子不僅不躲著還敢靠過來主動招惹我?你在想什麽?”

她怯生生的擡眼看他,她那黑色的眸子晶潤剔透,像兩顆沉在清水中的葡萄。

“你的可怕也是一種魅力啊,很吸引人的。”

她是實話實說,可是這樣的話說出來卻太過曖昧,完全超過了兄妹之間的界限。

他自然也感受到了,他的表情依然沒有震驚沒有憤怒,他只是用一種略帶玩味的目光看著她,說道:“女孩子都喜歡玩這套?”

有那麽一瞬間,崔瑯雅感覺到自己的弱小,似乎此刻並不是自己在挑釁他,而像是所有一切都被他掌握在手中一樣,他將她看得透透的,所以面對她突然的曖昧和調戲,他才顯得那麽平靜。

他的老練帶著一種讓人無法觸及的深沉,簡直讓人害怕。

崔瑯雅深深咽了口唾沫,問道:“還有誰這樣說過嗎?”

他沒回答,握筆開始在文件上簽名,說道:“你該回你房間了。”

她似乎是作死作上癮了,還沒走。

她望著他放在桌上的手臂,微曲的手肘,白色整潔的襯衣起了褶皺。袖口上提卡在了小臂處,越發顯得他小臂粗壯。

都已經作死到這裏了,她可不想半途而廢,已經鼓起勇氣厚臉皮,那麽就厚臉皮到底吧,總要有所收獲不是嗎?

她望著他的手臂,目光逐漸迷離起來,她擡起小爪子放上去,手心貼在他的手臂上。她感覺他身體似僵了一下,慢慢向她看過來,目光看看她又掃向那握著他手臂的手。

“抱……抱一下嘛。”

雖然告訴自己要一鼓作氣,可是面對他的目光她還是下意識露出了愜意,就連聲音中也不由泛著顫音。

他靜默著,沒有回應。

“你還真是……”他突然似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然後反握住她的手腕將他往他面前一拉,手臂橫過來虛虛摟住她的腰。

“這樣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