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二更)(第2/2頁)

魏風淩:“……”

三人出了小院,憐鶯將季四九買的糕點拆了出來,盛在盤子裏端了出來,放在小院石桌上,又沏了茶水。江茗和殷楚就坐在樹下。

江茗仔細看了殷楚,發現他有些變了。之前也很好,但如今身上帶了些男兒壯志的感覺,氣度愈發開闊了。戰爭磨礪人,也將他從原本的困網當中,以一種近乎暴虐的方式拉了出來。有些事情,只是心懷天下,不親眼看到悲苦,便都是紙上談兵。

也許原書裏的殷楚就是在雍陽關才得以成長的,如今提前了許多。江茗心裏稍稍安定,至少若是再去雍陽關,殷楚定然不是原來的那個他了。

“在看什麽?”殷楚問道。

“在看你。”江茗直截了當的回道:“看又琰好看。”之前她也擔心,擔心自己若是真的看不見了,白瞎了一張這麽好的臉在眼前。

殷楚笑了起來:“除了好看,就沒有其他的長處了嗎?”

江茗低頭想了想,再擡起頭,認真的說道:“有的。”

“何處?”

江茗一本正經的說道:“腿長、脖子長,在徐州不小心看見的地方也長。”

殷楚正喝著茶,聽了這話險些嗆到,低咳了幾聲,無奈的搖了搖頭:“我說的不是這個長處。”

“我知道啊,我就想逗逗你。”江茗看見他的反應,笑了起來。飛浮恰巧經過,看見江茗笑的如此生動,心裏微微點了下頭,這段時日小姐都少笑,偶爾和季四九互相說兩句的時候才會有些笑容,如今見了世子之後便真的是心都化開了。

殷楚拉過江茗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裏,說道:“我好幾次想要找你,但一直沒有你的回信,也不知道你究竟如何,只知道你說自己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如今見了你一切安好,我就覺得什麽都好。”

江茗知道,殷楚是個重情義的人,否則當日也不會拒絕名公子的要求,否則這些年在華京城也不會踟躕猶豫。她也怕他這樣的重情義影響了他,是以一直不說自己在何處,不想他在這關鍵時刻分心。決戰之前更是特地寫信,讓他將一切料理妥當再來找自己。

她不是覺得殷楚是個樣樣都需要自己囑咐的人,但這些都是小事,說開些對彼此都好。他能心無旁騖地去做自己應當做的事情,而自己也不會沒事兒胡思亂想。

江茗靠在殷楚的肩頭,小聲說道:“我之前在海上撞到了腦袋,有段時日看不見東西,當時我就在想,若是我以後看不見又琰怎麽辦?特別想哭。”

殷楚這是頭一次聽江茗說自己傷在了何處,他停滯一下,雙手捧著江茗的臉龐仔細看了又看,神情緊張:“現在都好了?大夫可說之後要怎麽修養?有沒有什麽其他的地方不舒服?”

他一口氣問了好多個問題,問的江茗都有些發笑,她眼眶有些紅,扁著嘴說道:“都好了。但是我這段時間苦死了。大夫一天讓我喝四劑藥,你只讓我吃五顆糖,飛浮和憐鶯都拿著糖包不給我。每天都要纏著眼罩,濕漉漉的。其實看不見很害怕的,周圍都是黑的,分不清天黑天亮,不知道周圍都是些什麽妖魔鬼怪。可能前些日子你最信任的人,突然就變了個模樣來害你。”

江茗平日很少有眼淚,她也不知道怎麽了,見到殷楚突然就滿腹委屈了起來。殷楚在外面打仗,她擔心是必然的的。另一面還要費勁心力的去周轉糧草,尤其是在知道當日險些害死自己和殷楚的人是喬靳的時候,心裏的那種憤怒和悲戚達到了最高峰。

可她還是沒有哭。

眼淚是發泄的途徑,江茗不需要發泄,她要想出解決辦法。

她從小就是這樣,父母沒有給自己安全感,一切都是自己努力得來。哭是沒有意義的行為,浪費時間的行為,哭是弱者的行為。

可如今她才知道,原來在讓自己最安心的人面前,眼淚是會無意識的流下來的。因為知道自己的委屈自己的害怕,這個人都能包容;因為知道在他這裏,無論發生了什麽,他都會毫無保留的心疼你,照顧你;因為知道在他這裏,世上所有的惡意都不會存在。

殷楚擦去她臉上的眼淚,輕輕的親了下她的額頭,一下一下的撫摸著她的背,像哄小孩子似的輕聲說道:“不怕了,我回來了。茶茶,不怕了。咱們回家。”

“嗯。”江茗點了點頭。

我在這個世界,也有自己的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茶茶:又琰好夫君,皮這一下你很開心?

楚楚:當然開心~茶茶好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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