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一更)(第2/3頁)

喬靳聽著江茗這話,反而有些奇怪:“我在宮中聽那柳達說,這次放我出來,有部分正是因為閩直督上疏,卻未有人提及那些流寇乃是權勢之爭的廢棋。”

“誰也說不好,宮裏的消息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不定哪日就被淹了,比不得咱們外面靈通。不過也多虧了這甕賀國來了這麽一出,咱們的商隊才保住了,你也提前出來了不是?”江茗說道。

大胤有這麽種說法,若是皇上不喜臣下上疏,卻又無法降罪,便將奏疏留中不發。後宮層層疊疊,人心尚難揣測,更何況是帝心?那真是猶如汪洋大海。正因如此,對於被這樣處理的奏疏,人們稱之為“淹”。

江茗又留了稍許,提點喬靳看過這幾個月的賬簿,這才離去。喬靳也連忙去尋殷楚,商議這親事如何辦。

…………

四月初八,欽天監看過的好日子,諸事皆宜。

鎮國大將軍府早早的就掛上了各色喜慶物件,新年剛剛張貼的門神畫像還沒用舊便被暫時取了下來,鋪上大紅的吉利話。小巷子裏堵得嚴嚴實實的,周圍俱是來看熱鬧的人群。江劭在外面折騰,領著府裏的護院、下人,實在不夠連雜役也一起抓上,去外面趕人,留出能通馬車的道寬來。

衛氏坐在房裏,看著憐鶯不緊不慢的還在給江茗描眉,招著手把同舟叫來,一起給江茗打扮,嘴裏還念念叨叨的:“過會兒世子殿下就來了,你怎麽今兒起的又這麽晚?”

江茗委屈的努了下嘴,她平日裏就是這個作息,突然說要嫁了,那不是更睡不著?

“小姐許是緊張咧,想著要嫁人了,晚上怕是都沒睡好,看看這眼睛下面黑的。”同舟給江茗挽著頭發,一邊說道:“憐鶯,一會兒給小姐眼睛下面再掃掃粉。”

“好。”憐鶯應道。

衛氏轉了兩圈,又去看江茗身上的嫁衣,太和樓給自家掌櫃做的東西,各個拔尖兒工匠畫師都被抽調出來,俱都忙活這一件工項,原本已經是華京城獨一份兒的好看。加上剔透石榴石和金子做的首飾,將江茗襯的更是嬌艷貌美,其中卻仍保留著她那份俏皮,真真好似天上的仙女兒,光是語言已經難能說的清了。

可即便這樣,衛氏還是覺得不太對勁兒,她上下仔細端詳著江茗,卻又說不出問題在哪兒。江茗見她這幅樣子,笑著說道:“母親,你怎得比我還緊張?”

衛氏眼睛一瞪,說道:“我這這麽漂亮的女兒,在府裏還沒住多長時間,就急匆匆的要嫁人了。那……”她原本想說殷楚名聲不佳,可今日都是大婚之日,哪有這麽說道新郎官兒的,豈不是給江茗添堵?便又極快的咽了回去。

“茗兒,若是去了王府有什麽地方不順心不如意了,盡管和父親母親說,千萬別自己硬扛著。”衛氏話鋒一轉,又交代了起來:“王爺身子不好,家中又沒個女眷撐著,你嫁過去,府裏皆要靠你。母親教你的那些事兒可記住了?幸好你那養父以前是經商的,你還能看懂賬本,不然為娘真的擔心極了。”

自打皇上賜婚,衛氏立刻就拉著江茗去學後院女子如何掌庫房、如何看賬目、如何禦下人,長工短工鋪子田地在江茗耳旁喋喋不休。

江茗覺得她有趣,明明江府都管的不甚好,還要硬撐著教自己。那賬本看的稀裏糊塗的,也不怎麽明了。中間江茗實在忍不住了,和衛氏說了些看賬的要點,衛氏反而吃了一驚,江茗也只好將功勞推在了老頭子身上。

可江茗也明白這是衛氏一片好心,她雖然糊塗,性子又軟,但卻沒有壞心,對起女兒來也是實心實意。只可惜這麽好的一個母親,當日卻被江宛糊住了眼睛,對原主看不上眼。

衛氏說完,又對著憐鶯交代:“飛浮我就不說了,她原本對姑娘的事兒就稀裏糊塗,你可要睜大了眼睛,省的世子後院多了什麽女眷,踩到小姐頭上。還有之前交代你的,你可都記清了?”

她話一說完,憐鶯臉上一陣通紅,偷偷瞄了江茗一眼,說道:“記住了,夫人放心。”

衛氏這才又坐回去,一邊指揮著下人做準備。

江茗見狀,小聲問憐鶯:“什麽事兒啊?這麽神秘?”

憐鶯從袖囊裏掏出個護身符,遞到江茗面前:“夫人說的,晚上給你掖在枕頭下面。夫人特地去大相國寺求來的,求子符。”

飛浮在旁聽了,連咳個不停。

“世子來了!世子來了!”下人從門口跑了進來,嘴裏大喊著:“還有兩條巷子,好多人!好大的陣仗!”

江劭也跟著沖了進來,一把拽住那下人:“沒嫁過人嗎?!喊什麽喊?不知道的以為咱們高攀了他們呢!這陣仗有將軍回京時候大嗎?一會兒都給我擺起架子來,不能讓他們覺得咱們樂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