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第2/3頁)

換個角度再說,既然留下了這昭南王府,殷楚身為昭南王世子,就應該想辦法給家人報仇。怎麽能如此厚顏無恥的接受著靖文帝的賞賜,堂而皇之的在華京過活?若是換了他,怕是早就羞臊的沒臉活下去了。

就因為這些,莫赫離在街市上遇見殷楚,便讓親衛將他攔了下來。

誰知道殷楚一副根本不怎麽記得莫赫離的模樣,三言兩語間說明自己要去賭坊,轉身就要走。莫赫離哪裏能讓他走,但礙著這是華京,想要給他點顏色看看便算了。

殷楚挑了下眉,對他說:“男子漢大丈夫,既然你非要與我鬥出個勝負,那便別叫你身後的那群親衛,你我之事,只在你我之間結了便是。”

他說的這番話倒頗得莫赫離之意,莫赫離便問如何鬥出勝負?

殷楚又說:“你我之事,說出去讓人聽了,胤人都會覺得是我對你錯;北胡人則會覺得是你對我錯,既然只是立場問題,難以辯駁出個對錯,不若就讓老天評判。”

莫赫離覺得這殷楚並不似他人口中所說,那般不講道理,便應下了。他原本以為殷楚說的會是什麽射箭扔鏢之類地,還摩拳擦掌了一番。結果迷迷糊糊地,就被殷楚哄騙到了賭坊賭大小。一番“較量”之後,慘敗。

這還不算,殷楚又給他灌注了些賭徒想法,莫赫離受他挑撥,又被他吊著多多少少地偶爾贏一次,結果算下來越輸越多。最後欠了殷楚四百余兩地銀子,沮喪而去。

殷楚倒也很好說話,只說若是還不起,便幫自己做些事情好了,五十兩一次,要求不難,大多是些跑腿兒活,比如今日去叫江茗來這帳子裏。

江茗聽到這裏,只覺得無語,堂堂一個北胡皇子,如今竟然給人跑腿。想來莫赫離之後應該長了記性,絕對不會再受人誆騙了。

江茗問道:“為何這馬球隊要和莫赫離一組?”

殷楚笑道:“因為勝者有一千兩銀子可分,同莫赫離一組,總比同太子一組勝算要大。”

果然還是為了銀子……江茗覺得自己大概是遇到了對手,對銀子喜愛程度的對手。

殷楚又為她解釋,雖然如今還沒有明確的規矩,但想來一會兒便要送來了。朝廷絕對不會讓莫赫離這一隊輕而易舉的贏下比賽。

因他這麽說,江茗反而尋思起來,要不要讓飛浮替自己上場了,那可是一千兩銀子啊!

兩人坐在帳中,享受著帳外北胡親衛的“守護”,烘著熱騰騰的火爐,等著莫赫離將懷寅公主帶來,就聽見帳子之外傳來了些聲音。

“這是什麽?”帳外的北胡親衛攔下一名小廝,問道。

小廝手裏捧著個烏木托盤,裏面有張銀絲精繡的布帖。他被這人高馬大的親衛嚇了一跳,恭敬著身子,將托盤平伸出去:“這兒是此次馬球活動的規則,參翁君讓我們拿來給皇子過目的。”

殷楚聽見這聲,掀開帳簾:“拿來吧。”

那小廝一見是殷楚,連忙把托盤遞出去,殷楚拿過帖子,那小廝連頭都不敢擡,轉身便跑。

江茗湊到殷楚身旁,讀著裏面的內容。

果然,一切都如殷楚所料,原來這馬球競技一隊有三男兩女,因著比試涉及了大胤的臉面,生怕莫赫離帶著一群親衛馳騁賽場,這群貴門子弟不堪抵擋,朝廷這邊便想出個法子——每隊至少有胤人男女各一名,且不準親衛侍衛的參與。

有了後面這句話,前面那句基本就是廢話。若是不讓親衛上場,莫赫離不就是單槍匹馬嗎?一個人有何畏懼?是以方才那三個世家公子才會出言嘲諷。

一隊是太子殷疇帶隊,眾人心裏自然知道,這隊是板上釘釘的要勝了。另一隊的胤人自然心裏也該有數,不露痕跡的放放水便是。

江茗見了這規則之後便明白這意思,倒是有點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原本就是在大胤的地盤,又非要拿著北胡擅長的騎術來比,以彰顯大國之姿。可若是這樣也就罷了,最後還是不停的留著後手,制約著他人的本事,勝之不武。可被那些記事官一潤色,指不定要將殷疇等人說的好似天神下凡呢。

殷楚見江茗這副懨懨的神情,問道:“為何看了帖子之後,反而臉色冷了?”

莫赫離不在帳中,江茗便實話實說:“這般規矩,豈不是非輸不可?”可惜了那一千兩銀子,五個人分到自己手裏,也有二百兩呢。蚊子肉也是肉啊。

殷楚嘴角一勾,將她手中的帖子隨手一抽,甩進了那燃著銀炭的火爐當中:“既然拉了你來同我一組,那必然不會讓你輸。”

帖布靠在銀炭上,灼燙的痕跡猛地湧出,火苗呼啦一下將它舔了個幹凈,只留片片黑灰在那火爐上方飄了須臾,又漸漸的沒了影蹤。